第238頁
一時間,這第一次見面的娘兩個竟然似是有說不完的話,眼瞧著天色不早。慶豐帝才告辭離開。
從李夫人屋中出來,慶豐帝就看著站在門外的成懷瑾,知道這麼長時間裡。成懷瑾一定都在門外幫他守著,便多了幾分感懷。上前幾步道:“多謝。”
成懷瑾擺手:“無妨。”
兩人結伴出了錦衣衛,慶豐帝回宮,成懷瑾回家。
才走到家門口,就見著遠遠的有一駕暖轎停在門前,成懷瑾皺眉,打馬到了門前跳下馬去,直接問門子:“誰來了?”
門子趕緊笑著迎上去,一行牽馬一行回道:“是成國公府的老公爺還有成國公。”
成懷瑾一聽是這兩人,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點了點頭,抬步就要進門。
不想轎中出來一人,這人穿著一身紫色錦袍,頭戴貂帽,長長的花白鬍鬚,看起來頗有幾分富貴之氣,卻是老成國公無疑:“請留步。”
成懷瑾回頭看了老成國公一眼,臉上更冷了幾分:“何事?”
“你這孩子。”成國公從轎後轉出,冷著臉責怪成懷瑾:“怎的這般沒有禮數,長輩喚你不知道見禮麼,難道就叫長輩在門外與你說話,不知道請人進去?”
成懷瑾立時臉色更冷,滿臉的冰霜中眼中多了幾分殺氣,他一步步朝成國公走去,每一步都走的緩慢,卻在一步步靠近中,寒氣越發的升騰,本就是寒冷的天氣,他又是這般滿身的寒霜,越發叫成國公覺得冷,只覺渾身上下連血液都凍住了一般。
“什麼長輩?”成懷瑾冷笑一聲:“誰的長輩?無緣無故胡亂攀親可不好。”
成國公不由自主後退兩步,又想及竟被成懷瑾逼成這樣,一氣之下深吸一口氣頂著心中的懼意大踏步朝前:“放肆,我是你生身父親,你見了我如何不拜?”
又一指老成國公,成國公一仰頭:“這是你爺爺,趕緊嗑個頭。”
“哈?”成懷瑾幾乎氣笑了去:“成國公喜歡給人做爹,我可不喜歡裝兒子孫子,你們來我家有事便說,無事的話,我可進去了。”
說話間,成懷瑾招過門子來,一指成國公:“哪裡來的瘋子,下回再見著這些人直接打將出去便是。”
一句話,叫成國公和老成國公都變了臉色。
成國公氣的指著成懷瑾直罵:“逆子。”
老成國公卻拉住成國公,一步上前,看著成懷瑾道:“孩子,這事也不怪你,你是本不知道自己身世的,難免對我們有所冒犯,我們做長輩的該心胸開闊些,又如何與你一個孩子計較。”
說到這裡,老成國公看了成懷瑾一眼:“你名懷瑾,那是你母親取的,你母親懷你的時候將名字都想好了,只你生下來體弱,從出生起便要吃藥,倒叫我們不敢喚你大名,只是哥兒哥兒的叫,後來你師傅帶你治病,這一去竟是二十多年,前些日子我們探到你的身世,一時間歡喜不禁,只你不在金陵,我們也無法相認……”
老成國公的話說的很好聽,完全將一個擔心孫子的祖父惦記懷念之情道出,他本意是要叫成懷瑾心軟的,哪裡知道,成懷瑾臉上冷意未退,殺氣卻又多了幾分。
“原來如此。”成懷瑾點了點頭。
老成國公臉上一喜:“如今你可知道了,有什麼話咱們爺孫進屋說吧。”
哪裡知道,成懷瑾卻笑了:“進什麼屋麼,你的話可不足為憑,我的身世如何也不是你一句兩句話就能信的,再者說,就算我是成國公府的人,可我二十多年沒有音信你們都沒尋過,想來有我沒我都是一個樣的,即如此,又何必相認。”
說完,成懷瑾再不理會這兩個人,邁步就進了門,他前腳進了院門,後腳就叫人將院門緊閉,叫成國公父子二人吃了一個死死的閉門羹。
老成國公臉色突變,成國公更是氣的在門外大罵孽子。
成懷瑾進門冷笑一聲就不再理會此事,又走幾步,卻見管家笑著上前見禮,跟在成懷瑾身後一行走一行回道:“老爺,正房已經收拾出來了,該粉刷的都粉刷好了,地上也鋪了一層新磚,窗子也全換成玻璃的了,只待擺上家具便成。”
成懷瑾點點頭:“花房呢。”
管家又笑:“已經尋摸了好些奇花異草,都擺進去了,又專門請了幾個花匠照顧著,另外,花房一角也擺了桌椅暖爐,在裡頭賞花吃茶最好不過的,就是下了雪,在裡頭看著春花雪景,也別有一番滋味。”
成懷瑾一時想著將來他和季頌賢在暖房中吃茶賞雪的情景,心中多了幾分得意,臉上也帶了出來,叫管家大鬆一口氣,接著回道:“書房也安置好了,都是樟木書架,書擺的滿滿當當,裡頭好些話本子,想來一二年是看不完的。”
“花園子裡要整出一塊菜地來。”成懷瑾停下腳步叮囑一句:“你們太太平日無事時愛自己種些瓜啊菜的,弄一小塊菜地就行,夠她消磨時間便好了。”
管家一笑:“是,小的已經專門叫人整出來了。”
成懷瑾又想了一會兒道:“那便先如此,等我想出什麼來再說。”
管家立時笑著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