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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過了半晌伍氏才長嘆一聲答應下來。
便在這時,隨心急匆匆趕來:“夫人,姑娘趕緊去前邊瞧瞧吧,來了好些人,都說來尋姑娘的,便是襄陽公主都親自來了。”
“什麼?”伍氏和季頌賢同時一驚,兩人趕緊便朝前廳走去,一行走,伍氏一行發愁:“這都是什麼事?咱家和襄陽公主府可沒什麼來往,怎的將公主也給招來了?”
“先莫想這些,還是趕緊拜見為上。”季頌賢扶著伍氏一徑去了前廳,未進去時就聽吵吵嚷嚷一陣紛亂,等過去了便見前廳里坐滿了許多的夫人,另一邊也站了好些穿著樸素的婦道人家。
而上首位置坐了一名三四十歲的美婦,她穿著杏黃撒花長衫,底下是蔥白的百摺裙,打扮的很是時興,一張細嫩白皙的臉上並沒有塗脂抹粉,卻顯的別樣端莊貴氣,便是那頭髮挽個並不太複雜的髮髻,其間也沒佩帶多少頭面,可卻一丁點不見寒酸。
季頌賢看到這婦人就知定是襄陽公主了。
又見襄陽公主絲毫沒有那等高高在上的作派,反倒是很平和的和底下的那此婦人說話,不時的說笑幾句。
伍氏拉了季頌賢過來相見,母女倆才要相拜,就見襄陽公主趕緊起身扶了:“季夫人和令千金莫拜,說起來今兒是我們該拜令千金的,令千金與我們這些人都是有大恩德的……”
“是極。”離襄陽公主不遠處站著的一位著紫衣的婦人紅了眼睛拉了季頌賢的手:“好孩子,若不是你,我們怕都要沒命的。”
“這,這?”季頌賢有些不明所以:“這話到底是何意?我也沒如何呢?”
伍氏更加不明白,小聲詢問襄陽公主:“公主莫不是說錯了麼,我這女兒自來最是安靜不過的,如何……”
她這一問倒是叫襄陽公主險些掉下淚來,拉了伍氏的手抽噎兩聲,有些失了體統,不過卻更顯真性情:“夫人,真真是令千金救了我們的命啊,若不是她,不曉得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襄陽公主神情有些激動,卻還是將季頌賢如何在出城的時候碰著拐子,又如何懷疑,如何跟蹤一段路,之後碰著錦衣衛指揮使才拜託他跟蹤拐子救出許多被拐的孩子來,且其中就有他們這些人家的孩子。
被抓住的拐子受不住刑都已經招認了,只說拐了好些孩子的,這批今兒打算轉移,若是指揮使去的晚上片刻,說不得就尋不到他們了。
當初季頌賢碰著的那婦人所抱的孩子就是襄陽公主的小兒子,這孩子丟失之後襄陽公主府瘋了似的尋找,若不是叫季頌賢碰著,現在說不得如何呢。
襄陽公主每思及拐子所說的話就一陣後怕,當真是晚上那麼一會兒子,說不得他們母子今生今世再見不得面呢。
就為著這個,襄陽公主也得感念季頌賢的恩德。
旁的那些婦人也都是一樣,她們丟失的也都是自家的心頭肉,自丟了之後個個茶飯不思痛哭到天明,如今好容易母子相見,自然實在感念季頌賢的恩德。
這些人家認回孩子便相約一起來謝過季頌賢,不想半路中碰著襄陽公主,襄陽公主知都是同一目的,便也結伴而來,這才有了今兒這一幕。
季頌賢聽完就明白了,原來成懷瑾已經將那些孩子救出來了,而且他絲毫不貪功,將好處推給了自己。
這一刻,季頌賢心中是有些感動的,倒也很記成懷瑾的好。
她先拉著伍氏解釋一通,將那日的事情交待好,又對襄陽公主一笑:“公主和各位夫人能夠尋著自家的兒女原是喜事一樁的,說起來慚愧的緊,我也並沒有幫上什麼忙的,又怎敢叫各位來感謝我,沒的叫我臊的臉紅。”
襄陽公主也笑了,拉了季頌賢好一陣的打量,末了笑道:“好孩子,你施恩不圖報是好的,可我們卻不能不認恩人的。”
眾家婦人也都點頭稱是。
又有那等家境不是很好的婦人拿了自家種的瓜菜和餵的雞鴨頭上,家境好些的送了金銀綢緞等物,襄陽公主更是大手筆送了好些奇珍異寶,唬的季頌賢忙推辭,實不知該如何是好。
伍氏倒是收了些瓜菜,雞鴨卻是說什麼都不收的。
如今日子雖好過,可鄉間一家子吃油打鹽的錢還都是要從這些雞鴨身上出,她若要了,說不得人家要過許多緊巴日子的。
便是家境好的送來的金銀伍氏也使勁推辭著。
最後沒法子只能收下一些,襄陽公主等到屋子裡清靜了才對伍氏笑首:“夫人不收旁人的成,可不能不收我的,夫人也知襄陽公主府並不缺這些個。”
襄陽公主說的倒也是實情,滿金陵城都知襄陽公主最是富貴不過的。
說起來如今的太后姓高,她生一子一女便是如今的陛下和晉陽公主,而在高太后前邊還有一位大高太后。
這大高太后是如今太后的親姐姐,當初先帝爺和大高太后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及到先帝爺成年就娶了大高太后,成親兩年之後,大高太后生下襄陽公主,又兩年生下平陽公主,只是大高太后生平陽公主的時候傷了身子再難生育,高家為了鞏固家族地位,就將小高太后送入宮中。
這小高太后不負所望,入宮沒幾年就生下當今來,又隔幾年生下晉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