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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女爬起來便走,出去沒過多少時候,當真請了慶豐帝過來。
慶豐帝已有好幾日未來見高太后了,如今進了屋,先仔細的見了禮,笑問:“母后喚兒臣來有何事?”
“沒事便不能叫皇帝來了麼?”高太后冷冷的問了一句:“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母后?”
“怎麼能沒有,不只眼裡,兒臣心裡也記掛著母后呢,只是母后也知道前些日子大雪,好幾處受了災的,兒臣忙著救災,也忙於政事,倒是疏於照顧母后,這是兒臣的不是,兒臣給母后陪個不是。”慶豐帝也沒生氣,笑著解釋一番。
這話倒是將高太后真噎在那兒了,要是高太后再抱怨,那便是不顧國家大事無理取鬧了。
她也到底是個老於事故的,只能將火氣咽下去,黑著一張臉道:“我倒也不是抱怨皇帝不來瞧我,總歸我一個老婆子,眼瞧著就要故去的人了,也犯不著再占皇帝的時間,只是,為著江山計,我不得不說一句,皇帝重用成指揮使此事是不是有些過於莽撞了?銀龍令此等重要的事物,他竟然敢給他夫人拿著,你說……”
不待高太后說完,慶豐帝就笑著擺手:“都是自家人,這個不礙的,總歸成夫人也是朕的義妹,是朝庭親封的郡主,她拿一個銀龍令有什麼要緊的。”
“皇帝太兒戲了。”高太后深嘆一聲:“就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在這上頭也不能疏忽的啊,難道皇帝忘了前朝那些造反的公主們了麼?前車之鑑尤在,萬望小心啊。”
“母后說的是。”慶豐帝卻並沒有由著高太后挑撥:“兒臣以後必然當心,只是不管懷瑾還是汝陽都是妥當人,兒臣相信他們心裡有數。”
說到這裡,慶豐帝行禮告退:“兒臣還有些奏摺未批,改日再來瞧母后。”
說完話,慶豐帝利落的離開,獨留高太后一個人生悶氣,氣的大罵:“都是些不中用的,都瞧著哀家老了、病了,一個個恨不得作賤死哀家。”
嚇的那些侍女們趕緊替她捶胸,又勸她喝些水,又有扶她躺下的。只饒是這樣,高太后也氣昏了過去。
伺侯她的那些人又著急忙慌的去請太醫,只過去之後卻一個太醫都尋不著,打聽了許久才知道這些日子時氣不好,好些重臣家裡都有人鬧病,太醫們都被請去瞧病,另外,宮中一些妃嬪也都不知道怎的得了風寒,也請了太醫,還有皇長子和長公主也都病了。
沒奈何。這些侍女只好又去各宮請去。耽誤了許久才請了太醫過去,只那時候高太后卻因著耽誤的時間長了些,救回來之後氣的中了風,嘴眼歪斜。連話都不會說了。
季頌賢倒也沒怎麼關注宮中的事情。她回去之後第二日就親自選了些禮品叫管家送到牛家道謝。何管家回來的時候又帶了牛家的回禮,季頌賢看了看,雖不貴重。但也都是用心選的,想來,牛家這是在跟她表達善意呢。
又隔幾日,皇后又叫人來召季頌賢進宮,季頌賢情知皇后是要問她兄長的事,本不願意去的,然到底是皇后相召,她再不願意也只能登上馬車過去。
再度進宮,季頌賢感觸良多,她統共進宮那麼幾回,每一回都能鬧出事來,不是被責罰,便是和高太后起衝突,這一回,怕是和皇后也要鬧的不愉快了吧。
慢慢踱進坤寧宮,佘皇后一見季頌賢就急急忙忙她坐下,笑著問:“如何了?你可替我哥哥求情了?”
季頌賢點了點頭:“求了。”
“如何?”佘皇后越發的著急。
季頌賢臉上多了幾分羞愧之意:“說起來,我都沒臉見您呢,您不知道我家那位脾氣多不好,回去我千小心萬小心,本服侍的他好好的,但一提及國舅爺的事,他立時就翻了臉,指著我的鼻子罵的好一通,罵的我眼淚都掉下來了,就這還不算,竟是好幾日都不答理我,我親自做了吃食給他,原是想見著他再求幾句情的,可連面都見不著,嫂子,您說這……我實在對不住您的。”
說到這裡,季頌賢面紅耳赤,眼中多了幾分濕意,看樣子,在家裡應該過的不怎麼好,大約是真的被成懷瑾下了臉。
佘皇后一聽就有幾分怒意:“這實在太過分了,你可是堂堂的汝陽郡主,他怎能如此對你?”
“還請嫂子和皇兄給我求幾句情。”季頌賢越發低了頭:“不然這大過年的你說兩口子都不說話這叫什麼事,若是回去給我爹娘拜年他也拉著個臉,我還有什麼趣,倒不如索性一條繩子勒死自己的好。”
“可不能這樣。”佘皇后此時也嚇的忘了佘國舅的事,立時拉著季頌賢哄她:“兩口子哪有不拌嘴的,我和你皇兄還時常吵架呢,你別怕,再過幾日或者妹夫就好了,再不成……”
“嫂子。”季頌賢猶疑一會兒問道:“您和皇兄吵架都是怎麼和好的?你,您悄悄說給我聽,我也效仿一番。”
“還能怎的。”佘皇后一擺手,一時沒忍住說了出來:“陛下和我吵,我就揍他。”
“啊?”季頌賢做出一臉驚訝的樣子,好一時才低聲道:“只我打不過他,要不然,倒也使得的。”
她坐著抹了抹淚:“不如嫂子替我揍他一頓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