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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不敢收,只說不能收,以此來表明她不是那等沒見過好東西的,季家也並不貧寒,只是不能收下這般沉重的心意罷了。
話說的極圓融,又通情達理,且又不自貶,成國公聽了笑容更加燦爛:“收著吧。”
見季頌賢不敢伸手,他道:“說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祖父,你和懷瑾訂了親,只是怕也不知道,懷瑾原是我成國公府嫡子,只因年幼體弱被帶到山間修行,都走了好些年了,我也是才得了信兒,只是懷瑾不在金陵,不能認下我這個祖父,我心中難免遺憾,你若是收了這套頭面,就算是承了你祖母的情……”
季頌賢就越發的不能收了。
她微微一笑:“我竟是真不知道這一回事的。”
她心中卻想,不知道才怪,成懷瑾早就告訴她了,卻也說過不會認成國公府親人的,她又不希望多給自己尋出幾個祖宗來,再加上對成國公府只有恨,就更加不樂意和成國公府的人走的近了。
見成老國公臉色有些不好,季頌賢心中越發的帶了笑,口中卻鄭重道:“我與成指揮使並沒見過幾回,也並不知他的名字,至於他的身世來歷更加不知曉,只是陛下賜了婚事,我想著陛下慧眼如炬,這婚事定然合適,旁的就不再多想,如今您老道出成指揮使身世來,恕我不能自專認了您,也不能收下這份禮物。”
季頌賢說到這裡偷眼看向季億,見季億嘴角帶笑,撫著鬍鬚點頭,心越發的定了:“一來,您說是成指揮使的祖父,這一點,需要成指揮使親自確認,我一個後宅女子,不能越過他擅自作主,二來,我和成指揮使只是定下婚未,尚未成親,若我收了您的東西那成什麼了,越發叫人說我輕狂,三來,即是成老夫人留的東西,理應是成國公將來繼承,這頭面也該給成國公夫人,我若收了,若叫成國公夫人知道,也有些不像,為此三點,我是不能收的。”
季頌賢一行話說完,見成老國公面色越發的和緩,深吸一口氣又是一福身:“若您見我只是為著這個,那話已說完,我不便久留,便告辭了。”
她又朝季億施了一禮:“父親大人,女兒告退。”
季億擺擺手:“去吧。”
等季頌賢走後,季億一笑,對成老國公道:“您別介意,我公事煩忙沒時間管教她,她素來由我夫人教導的,性子很是孤拐,又心直口快什麼話都敢說,若有不敬重之處,還望海涵。”
成老國公撫著鬍子一笑:“不怪罪,不介意,怎麼會介意,季相這姑娘教的好,教的好啊,說起來這事倒是我魯莽了,竟沒想那麼多,這孩子卻是不貪不燥,又不懼不卑,果然有氣度,難怪陛下要認她做義妹了。”(未完待續)
第一二八章 皇后
季億對於成老國公的誇讚並沒有喜形於色,神色間還是淡淡的:“您過獎了。”
成老國公以為季億不過是謙虛之言,又笑言一時:“往後啊,咱們兩家就是兒女親家了,可得多多來往。”
季億沒有答應也沒否決,只是淡淡一笑。
“要是懷瑾這孩子回來,你可得好好跟他說一說,也不知道帶他走的那人安的什麼心思,竟然沒告訴懷瑾自己的身世來歷,哎,倒搞的我們成國公府如今子嗣調零。”
說到這裡,成老國公一嘆,對季億拱手:“拜託了。”
“我若見著他,必與他說的。”季億應了一聲,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成老國公一笑:“如此,我先告辭了。”
季億趕緊起身相送,直將成老國公送出大門才回來。
季頌賢回到自己屋裡,將原本封好的信又抽出來,將成老國公已知成懷瑾身份,並且來家中拜訪的事情添了進去,寫好了又將信封好連同衣服一起包起來叫繞樑交給送信來的那個錦衣衛。
她這裡才將事情弄好,季億踱步進來,季頌賢見著季億趕緊起身見禮。
季億一擺手:“你且坐。”
一個小丫頭上前接過季億的大衣裳掛在一旁,季億身著便裝坐在離暖爐很近的一個墊了厚厚棉墊子的椅子上,季頌賢親手端了熱茶捧給季億,再在季億身邊的椅子上坐下:“如今天寒地凍的,父親有事喚女兒一聲就行。何必這般親自過來,萬一凍著了可怎生是好?”
季億一笑,喝口熱茶:“也無事,不過隨處走走罷了,我還沒有老天動不得的地步,怎的,自己家裡都不能走動了?”
季頌賢也笑:“並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勸父親保重身體而已。”
說到這裡,季頌賢想到一事:“前幾日剛折了幾枝梅花,因未開花。便拿細頸瓶用水養著。剛好今兒一枝白梅全開了,一會兒我叫人給父親送去,這樣的天氣里供上一瓶白梅倒也是一件雅事,還有。早先買的水仙如今也長的極好。再過幾日便要開花的。到時候,我也送父親一盆。”
“這個好。”季億倒也喜歡白梅,點頭贊了一句。又對在旁伺侯的小丫頭道:“我與你們姑娘靜靜說幾句話。”
那小丫頭立時行禮退了出去。
季億這才問季頌賢:“成家小子對成國公府是個什麼態度?他的想法你可知道?”
季頌賢點頭:“倒也知道一些,他原也和我說過,他不喜歡成國公府那些人,這輩子都不會想要什麼認祖歸宗,另外,父親也知我原認識他的母親宋氏,據我所知,宋氏便是給成國公府的人害死的,成指揮使對於成國公沒有什麼父子親情,不過對宋氏卻有孺慕之情,他知道宋氏是給成國公害死的之後,心中已經生怨,又如何去再繼什麼父子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