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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季頌賢提到溫瑞言,將宇文兆和溫瑞言比較,伍氏和季億想及那痛心往事,又哪裡能再考慮宇文兆為婿的可能性。
雖然不能確定,可一絲兒的可能性都要杜絕,季億和伍氏可不願意將來自家女兒被人搓磨,自家的外孫外孫女被親父忽視責打。
伍氏想了一時抬頭對季億道:“老頭子,往後咱們給姑娘選姑父,這由寡母帶大的不能選。”
季億點頭:“這宇文兆不成,絕對不成的,你也記住,凡是這樣的都剔出來,咱們家賢姐兒絕不能嫁此等樣人。”
即是宇文兆不成,接著三人又看了下邊的幾個人選,那個世家名門的嫡幼子家中祖母母親都極疼愛,因太過疼愛了,祖母和母親都較著勁的往他身邊安插人選,如今那孩子也不過年方十七,可屋裡的大小丫頭已經幾十個了,這樣的人又怎麼能行。
翰林家的兒子倒是真真的好,品貌雙全,又兼文武俱備,且持身甚正,屋裡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最重要的是,翰林夫妻是很通情達理的,尤其是翰林的夫人,為人和氣又開明,在金陵城夫人們的交際圈中很有幾分好名聲的。
原季億說這翰林家的公子確實好,可看到底下的記錄,一時臉都險些綠了。
這人沒有丁點的不好之處,挑都挑不出一絲兒的錯處來,可唯有一點不好,那便是有分桃斷袖之好,說白了,人家喜歡的是男人,憑你是怎樣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女兒家,他都沒有一絲的興趣,便是擺個天仙在跟前,他怕都不會看上一眼。
季頌賢聽了之後扭身到一旁,心裡卻翻湧著滔天巨浪,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說,怪道人常說好男人太不易尋了,但凡有個好的,不只是女人要搶,便是男人也要搶的。
又想著,這好男人都叫男人搶了去,女兒家嫁人千難萬難啊。
伍氏臉色尷尬,好久才揉了揉臉,叫麵皮子不再發僵,嗑嗑絆絆道:“老頭子,多虧你請人查了,不然豈不耽誤了咱們賢姐兒一輩子。”
季億此時也回過神來:“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轉頭看向季頌賢:“賢兒,你也莫惱,等以後爹定給你尋個好的。”
“爹莫惱火。”季頌賢倒是真不著急,她小聲勸著季億:“女兒品貌雙全,又有才高與世的父親,有通情達理的母親,還愁尋不到好的麼,如今沒合適的是時候未到,真到了時候,那等好人物排著隊憑著咱們挑。”
她這一哄,伍氏倒先笑了,指著季頌賢道:“你也沒羞沒臊的,什麼話都敢說。”
季億卻道:“不過在自家說說罷了,這有什麼,這世上本就對女兒家不公平,尤其是女兒家嫁了人便得苦上半輩子,在娘家是正是好日子,能自在些且自在些,省的嫁人之後後悔。”
季頌賢聽的一愣,竟沒想到季億還有這樣體恤人的想法,心中不由感動,半晌方哽咽道:“爹爹疼我。”
錦衣衛所
成懷瑾冷冷注視著跪在地上的牛百戶,牛百戶不敢抬頭,戰戰兢兢道:“總憲,小的已經按照總憲吩咐,將消息傳給季相。”
“起吧。”成懷瑾點頭:“你是如何傳的?”
牛百戶站起退到一旁小心回道:“季家几子尋摸的人都極不錯的,那貢玉有玉郎之稱,相貌最好,小的想了半晌也掐不出他什麼錯處,便給他編造了個不利子嗣的名頭,宇文兆雖家貧,人卻極上進,其母慈祥大度,雖為寡婦但從不自暴自棄,且向來與人為善,小的憶起溫瑞言來,便在消息上言道宇文兆事母太孝,而他母親是個最苛薄的。”
成懷瑾聽的勾起唇角,眼中多了幾分笑意。
牛百戶膽子大了些:“另外那名門出生的小公子只想求一知心之人,屋裡那麼些丫頭卻都不假辭色,小的只說他屋裡丫頭多,並沒有交待他是何種態度,翰林家的公子小的實在,實在再想不出旁的,沒法子只能說他有分桃斷袖之好……”
“很好。”成懷瑾聽的十分滿意:“你做的很下,且下去領賞,再多注意些,以後季相再給他家姑娘尋摸人,你也照此辦理。”
牛百戶點頭行了禮告退出去,才出門便抹了一把汗,口中小聲道:“季家姑娘如何得罪了總憲,瞧這樣子,竟像是叫人家做老姑娘呢,那般好的人物,憑的哪一個季家姑娘嫁過去日子必然過的不錯,偏就這麼錯過了……唉。”
後一想,這也不關自家的事,自己只是照章辦理罷了,便將這事拋到腦後。
成懷瑾獨自一人在屋時,臉上露出幾分得色來。
季億想的倒是好,想給他女兒尋如意郎君,只他不同意,他季家就甭想將姑娘嫁出去。
現在季億聽信假消息自動放棄還罷,若是他不願放棄的話,他也有法子叫季頌賢嫁不出去。
一行想,成懷瑾又想及季頌賢的容貌舉止來,他按按心臟部位,只覺得那裡跳的異常的歡快,想及季頌賢若是嫁與旁的人,成懷瑾便覺心痛如刀割。
他想到他師傅說與他聽的一句話。
他離別之前他師傅告之與他,只說要遇到真正喜愛的人才能成親,之後必不能負了愛人,他問師傅如何才知哪個是他真正喜愛的,師傅說若遇到喜愛之人,會知道什麼叫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