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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條一件件宋懷瑾記得清清楚楚,幾句話的功夫就逼的那些御史倒退好幾步,宋懷瑾冷著一張臉繼續道:“至於說什麼裡通外敵更是無稽之談,我為錦衣衛指揮使,職責便是監察朝中官員,監視鄰國動向,自然要朝好些國家派遣探子,更需要時刻注意,哪裡有什麼裡通外敵之事,某要真是裡通外敵,爾等早已身首異處,哪裡還能站在這裡朝我嘰嘰歪歪說些酸話。”
宋懷瑾鼻中冷哼一聲:“我不似各位大人家中嬌妻美妾享盡齊人之福,我家中只一妻,無有侍妾,且我家夫人生性儉省,從不鋪張浪費,因此我也不必收受賄賂,更不用因貪花好色強奪人妻等……”
說到此處,又有好幾個官員不由的往後退去。
宋懷瑾脊背挺的筆直,整個人青松翠竹一般傲然:“想參別人先把自己屁股底下的髒擦乾淨再說,殿中諸位哪個沒有什麼糟心事的,自己都不能做到問心無愧,又有什麼資格參奏本憲,往後爾等再做這些小人行徑,就別怪我不留情面,將爾等的醜事告之天下了。”
說完,宋懷瑾陰著一張臉甩了甩袖子,連慶豐帝都沒理會沉聲道:“即無事,臣告退。”
禮都不曾行,宋懷瑾就大步出了皇極殿。
直氣的一殿的官員小聲罵著:“豎子,豎子……小人”等。
季億低頭暗笑,心說這些官員好生不知趣,旁的人不參,偏生去參宋懷瑾這個刺頭,也不想想他是做什麼的,人家錦衣衛在手,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他?如今倒好,人沒參了,反倒把自己都險些栽進去。
又嘆了一聲,季億心說有了這回事,惹怒了那煞神,還不定搞出什麼事來呢,待下了朝,必得將季頌賢叫來囑咐幾聲,省的再無故生事。
皇極殿上,好些大臣又奏了些事情,只是大多數人心情都有些不好,原說要上奏的事情便也沒說,早朝就這麼平平安安的過了。
待下了朝,季億和幾位同僚一處往外走,才出皇宮,便見著幾位刑部主事還有戶部和吏部主事匆匆的跑過來,見著季億立時苦著臉道:“季相,諸位大人,大事不好,宋總憲帶著人查抄了金陵江家,又著命刑部會同錦衣衛一處去查抄江家本家。”
“胡鬧。”季億拉下一張臉來,對一處的幾位官員一拱手:“各位,我先回了,有時間咱們再談。”
那幾位官員趕緊叫季億早些回去,同時心裡也是暗自驚懼,只說這宋懷瑾越發的猖狂,前腳朝堂之上才有人參了他,後腳他就將幕後主使江家給抄家了。
話說,沒有皇命,他如何敢?
只說江家三爺才下朝便聽人說自家被抄家了,一時急忙往回趕,才走沒幾步路就被錦衣衛拿住:“奉總憲命捉拿罪官江呈宦,走吧。”
江三爺被拿繩子捆了帶往詔獄,他面如土灰,一路走一路道:“聖旨呢?沒有聖旨爾等敢……”
未說完,嘴裡就被塞了一堆爛泥,險些將江三爺給臭的昏過去,帶隊的百戶張狂的笑道:“江三爺好大的威風,敢聯同眾官參我們總憲,也不想想我們錦衣衛是做什麼的,你敢得罪我們總憲,就別怕被抄家滅族。”
江三爺心裡一冷,知道這宋懷瑾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這是要和江家槓上了,又想及那抄家滅族的話來,越發的心驚,且還有幾分心虛,只說這一回想要打虎,卻不想要被虎傷。
宋懷瑾辦事利落,錦衣衛對這些抄家的活計又極在行的,抄家的時候還帶著好些帳房先生,一行往外搬東西,一行還記了帳,這裡頭抄出來的東西有七成要歸國庫,三成卻歸了錦衣衛,宋懷瑾素來是個大方的,裡頭的東西怕是底下諸位都能分到些,其中油水之大,叫人想像不到。
待江三爺進了詔獄,江家女眷也被綁了出來,許多金銀財寶,古玩字畫,各種的珍品都被聚到院中,帳房還有錦衣衛中一些懂金石玉器的行家一樣樣的鑑定記帳。
這金陵江家查抄了兩日才將東西搬完,這兩日裡,姑蘇江家也被查抄,江家本家更是被錦衣衛團團圍住查了個底透。
原江家本家周圍的田地都屬江家所有,其中佃戶就有上萬,有這些佃戶在,江家並不怕什麼,然也不知道宋懷瑾用了什麼法子,從年前就開始準備,沒用多長時間就讓江家佃戶跑了一半,又叫周遭商家慢慢滲透,更兼弄了些好的農具,種田的話省了許多勞力,叫江家佃戶更是十不存一。
且在錦衣衛抄家的時候,那些佃戶又有了旁的活路,不必那般給江家做牛做馬,也不必非得陪著江家一處滅亡,自然冷眼旁觀的多,出力的少,因此,錦衣衛這番查抄極為順利,半個多月之後,江家本家被抄的消息傳到金陵,一時間,金陵城中官員人人自危。
尤其是那些參奏宋懷瑾的官員更是心驚膽戰,就怕哪一時宋懷瑾也給他們來個抄家滅族。
然也有些自認正直的官員參宋懷瑾不尊皇命,隨意查抄大臣家中。
如此,慶豐帝將季忠一家多年收集來的江家做惡的證據甩了出去,甩的那些人也都閉口無言了,好些人並不知道這些證據是季忠一家提供的,只說錦衣衛無孔不入,連那般隱私之事,好些江家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都能查到,因此,對錦衣衛更加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