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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國公直氣的臉色紫脹。可是他心裡也明白,這事情要是鬧將出來,說不得世人還是向著朱家的。再怎麼說,平安明面上都是人家的孩子。
沒奈何,為著成平安,成國公只好放軟了態度,先對朱大爺一拱手,小聲道:“朱兄,不是我不講道理,實在是……咳,這事不好說,當初令弟太過體弱,實沒有那個能力的,這平安,當真是我親生的孩兒,朱兄就是再怎麼樣,不能拿了我的孩子繼承你朱家吧,再者,朱兄也不算老,說不得還能得個老來子。”
話說到這裡,成國公臊的麵皮子跟紅布似的,周氏也覺羞臊異常,可是,為著成平安不被朱家奪了,這夫妻倆只能將遮羞布給拋到一旁,將實情告之。
朱大爺一聽立時瞪圓了雙眼,滿面怒火:“什麼?你,你們,姦夫淫婦,想當初……說不得我兄弟也是叫你們給氣死的,我苦命的兄弟啊……”
一行說,朱大爺越發的憤怒,拉了成國公便要打:“看我老朱家這般好欺負,給我兄弟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
未罵完,朱大爺似是想到什麼,不待周氏過來相勸就先放了成國公,又仔細打量成國公的模樣,過了好一會兒倒是笑了,指著成國公大笑不止:“你個憨傻的,什麼叫是你的兒子,你拿鏡子照照你這張臉,平安與你長的絲毫不像。”
說到此處,朱大爺轉身對周氏吩咐一聲:“取了紙筆過來,快些個。”
周氏早嚇傻了,不由自主的出門去吩咐下人取紙筆來。
成國公卻是呆在當地,他也早就瞧出成平安與他不像的,前兒更是被趙大提點了一下,這會兒子正糊塗著呢,又被朱大爺指出來,他越發的有些心虛膽顫了,看周氏回來,成國公看向周氏,有些呆愣的詢問:“平安到底是誰的兒子?”
周氏也有些怕意,只是卻還是梗著脖子道:“自然是老爺的,老爺連妾身都不信了麼。”
“我,叫我如何去信?”成國公越發的懷疑起來。
此時有下人送上紙筆,朱大爺取了紙來鋪在桌上當場拿筆畫了起來,沒一會兒功夫,一張簡單的白描就出現在成國公府眼前,朱大爺指著畫上的人大聲道:“你瞧,這是我兄弟的畫像,我兄弟故去多年,我雖記得他的相貌,然到底年頭多了,有些不實,可便是如此,大約放到誰跟前都能瞧出來,平安這孩子與我兄弟長的多像。”
成國公俯案去看,越看越加心驚。
看完了,成國公怒氣沖沖走向周氏,一把拽住周氏的頭髮,將她拖到桌前,指著朱二的畫像道:“你自己瞧瞧,還說是我兒子,你……毒婦,毒婦,這,哪裡就是我的兒子,分明是朱二的兒子,都是你這婦人,若不是你一直鼓動,我如何會棄了懷瑾。”
成國公越說越怒,到最後悲從中來,他要強了一世,到最後竟然落得將嫡嫡親的兒子親手趕出家門,卻給別人養了半輩子兒子。
到此時,成國公看周氏的目光中都是刻骨的恨意。
周氏也嚇住了,不由仔細去看朱二的畫像,到底她與朱二也做了多年夫妻的,哪裡能認不出來,這畫像確實是朱二的,只是朱二總是有病,顯的清瘦面目蒼白,畫像上的朱二就顯的健康一點,饒是如此,一眼看去,這人也確實是朱二。
“這……”周氏也顧不得頭皮發麻,一把撲住成國公哭了起來:“老爺,妾身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妾身,平安確實是老爺的兒子,妾身敢對天發誓……若妾身騙了老爺,願遭天打五雷轟……”
話音未落,便見外頭本就晴朗的天氣片刻陰暗下來,一聲巨雷在屋外炸響,將朱大爺、成國公還有周氏都嚇壞了。
成國公更是氣的臉色脹紅,險些喘不過氣來,一腳踹向周氏:“還敢說是我的兒子麼,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
朱大卻是笑了,對成國公一拱手:“成兄,你可瞧到了,這分明就是我朱家的兒子,我得認回去啊,不然,我百年之後如何見地下的先祖,如何有臉面去見我那二弟啊。”
成國公越發臊的不敢看朱大,拿袖子遮了臉:“朱兄,這事咱們再商量,再商量,你且先家去,待我再思量思量。”
“得。”朱大一甩袖子:“成兄即願意幫我老朱家養兒子,我也沒旁的說的,總歸那是我朱家的血脈,你樂意養就養吧,總歸你成國公府比我朱家富貴,平安那孩子將來得了成家產業,說不得帶著老成家幾輩子人的積攢回朱家呢,到時候,我朱家更能興旺發達。”
說完話,朱大笑著告辭離開。
成國公卻在朱大前腳一走之後,後腳便癱在地上。
周氏嚇的如鵪鶉一般縮在一旁再不敢說話,可是,她再縮著,成國公也忘不得她,過去一把提起她來,狠命就是兩個耳光過去,大罵:“賤人,當初要不是你,我怎會去害懷瑾?怎會害了宋氏,叫懷瑾與我再無父子之情,又怎會寫了文書與懷瑾斷了父子親情?如今倒好,我……我堂堂成國公府百年基業怕要毀於一旦了。”
周氏被打的生疼,只知道哭,卻越發的不明白了,她記得平安分明就是成國公的兒子,當初她和成國公成就好事之後可沒有再與朱二行周公之禮,哪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