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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玄宗。」扶光抬手,替趙姒理了理起床後有些凌亂的頭髮:「我帶你回了七玄宗,阿姒不會生氣吧?」
趙姒抿了抿嘴,有些猶豫但還是問道:「為什麼回來這裡?」
扶光笑了笑,捧著趙姒的小臉很認真的說道:「因為這裡是我的家啊,我的家就有我的東西,我不回來這裡,回哪裡呢?」
趙姒驚愕,難道是薛問海接受他的存在了?所以讓他回來七玄宗?
可仔細分析扶光的話,很快就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他是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那些他應該得到,卻沒有得到只給薛林安一人,以及不該得到,卻被迫讓那三人強加給他的東西?
趙姒也可不相信薛問海會和扶光冰釋前嫌。畢竟她是親眼見過扶光的過往。
薛問海的狠心,薛夫人的冷漠,和薛林安的歹毒。若是他能如此大度的放下過去,絲毫不計較他們的行為,那就不會有扶光的存在了。
所以扶光回來這裡,是帶著目的的吧?是想嗎?
要復仇,薛問海那三個人定然是逃不了的,趙姒見過他的悲慘,讓他放下過往這種話,她是說不出口的。
就算說得出口,她私心也不願意說。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可是若讓扶光帶著殺戮下去,她的任務如何完成?
趙姒將自己代入扶光的身份,能夠體諒他,但是不能體諒他濫殺無辜。
努力張了張嘴,趙姒說出兩個字:「他們..」
「阿姒不必擔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扶光臉上的笑帶著勝券在握的姿態。
薛問海最看重的東西莫過於權利地位,他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動搖他的掌門之位。
若是要報復薛問海,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趕下七玄宗掌門之位。
而對於薛夫人,她最看重的就是薛林安這個兒子,報復她最好的辦法,就是折磨薛林安。
報復薛林安就最簡單了,只要這個被他當做影子的弟弟活得比他好,就是最大的折磨。
所以,扶光回七玄宗,就是為了報仇。
關於過去的事情,以及關於曾經在七玄宗發生過的事情,趙姒都想問一問。真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嗎?
既然他能大搖大擺的出入七玄宗,那是他控制了薛問海?還是冒充了薛林安。
趙姒抬頭,看著眼前已經摘掉白瓷面具,臉上紅印消失的扶光,心裡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你終於光明正大的使用薛林安的名字,雖然可能你現在已經不稀罕這個名字和身份,但現在這個身份卻是他最好的保護。
他本來也應該是七玄宗的二公子。
趙姒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在唇間轉了一圈,但是很多內容都說不出口,最後她說出來一句:「那我們安全了,你可有芊芊他們的消息?那一船的修士能否逃過那一船的魔修?」
修士?
扶光想了想,他命白祁提前準備,自當是要在鶴靈舟返程靠岸之前,將崑崙石拿到手。
雖然崑崙石不在那些修士的手上,但是留下他們活口對他沒有好處。
死人才能最好的保守秘密。
雖然是他布下殺局,但是聽到趙姒的詢問,扶光面色無異,拉著趙姒走向梳妝檯,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才睡醒肯定餓壞了吧,我已經命人準備吃食去了,都是阿姒最喜歡的吃的,現在讓我替你梳梳頭,一會兒去用膳。」
「你先回答我。」趙姒轉頭,帶著些許倔強的眼神看著扶光。
她猜測白祁和扶光一定有關係,但是功績鶴靈舟的那些魔修是誰安排的,趙姒沒有往扶光身上想。
雖然扶光身上也隱隱有魔氣,但是趙姒只以為他是心中怨念所致,覺得他還沒有徹底入魔。
至於白祁,趙姒根本沒有察覺他身上的魔氣,所以趙姒不認為那些魔修和扶光白祁有關。
但她還是擔心那一船的修士,還有宋錦川,風芊芊和嚴初寧的安危。
他們之間的狗血的戀情和誤會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還活著麼?有沒有逃出去?
對於趙姒的執著,扶光也終於不在迴避問題,拿起一把梳子,手中把玩著趙姒的一縷長發:「知道你擔心他們,我已經命人去找了。不必擔心。」
趙姒也分不清扶光的話是真的,還是矇騙自己的說辭。但是現在的情況,繼續追問也得不出什麼結果,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去找。
無奈趙姒只能收起情緒,轉身面對琉璃鏡,讓扶光替她梳頭,但是心中在想著自己該怎麼辦?
扶光不喜歡趙姒的沉默,他一邊梳頭,一邊和趙姒說話。
「我記得你在山洞與我居住的時候,雖然你說不會離開我,可是我每天晚上的時間總是不肯睡覺,就怕我睡著後你就走了,然後你就攬著我給我講故事,或者唱一些不知名的歌,你也會給我梳頭。後來帶我離開山洞,反而不在做這些了。可是那個時候我就想,有一天我也要抱著姐姐,哄她睡覺,替她梳頭..」
扶光提起過往,趙姒不知道他究竟想表達什麼,只能靜靜地聽著。
一邊梳頭,扶光嘴裡還在提著那些過往,突然,他俯身靠在趙姒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趙姒的耳尖和臉頰,趙姒聽見扶光道:「現在我又帶姐姐回來了,但是我不會再讓姐姐受到傷害。阿姒,以後我會保護好你的,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