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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光的面色陰狠,說罷他將信紙拿起來:「你不想嫁給我?想取消婚禮?你一直在騙我!」
說道最後,扶光整隻手一用力,手中的信箋瞬間化為灰燼。
趙姒被嚇得顫抖一下,扶光越是如此,她就越發擔心他不可控。
「你冷靜一點,我可以解釋的。」
「解釋?」扶光挑眉,說罷又帶著諷刺的意味笑了起來:「你巧舌如簧,謊言更是張口就來,現在讓你解釋,豈不是又能輕易將我矇騙過我。你已經騙我好多次了。」
「我沒有!」趙姒爭辯,但明顯底氣不足。
「沒有嗎?你說喜歡我,先與我相認,沒有和林緒之相認,是真的嗎?」
「我——」
「騙子。」扶光輕聲道:「你說你不在意他,但是從我們相認以來,你曾提過他的名字,卻一次都沒有叫過我的名字。一個多月了,一次都沒有!」
算算時間確實有一個多月了。從靈澤仙境扶光發現趙姒身份開始,造船,出海,住光照閣,這麼久了,趙姒從來沒有叫過扶光的名字。
「你是不是認為我不配叫這個名字?」
越說下去,扶光周身開始縈繞些許黑色的戾氣,扶光有些瘋魔的抓著趙姒的肩膀質問:「你是不是在等著他清醒過來?是不是希望我永遠消失,甚至死亡?」
趙姒被扶光逼問的有些崩潰,她只能顫抖著聲音道:「你不要這樣,我害怕。」
他性格本就偏拗,現在又喝了酒,更是放大了他的瘋魔。
「怕?」
這下子換扶光難過了,他帶著些許悲傷的的聲音說道:「阿姒怎麼可以怕我?我是扶光啊,是你從黑暗中救出來的扶光,我不會傷害你,你不可以怕我的。」
趙姒看著扶光,不知為何,她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扶光現在的行為,不就是從一個黑暗陷入另一個黑暗,趙姒想拉他出來,可是扶光卻要將自己拖入黑暗。
他不要其他的光明,認為趙姒這盞燈就足以照亮他的世界,可是從未想過,趙姒願不願意繼續成為這盞燈,以及願不願意為了扶光,永遠留在一個沒有自由的世界。
「我不怕你。」趙姒看著扶光,神色認真的訴說:「但我真的不喜歡你現在給我的一切。我知道你想給我最好的東西,可這些我不需要。我也知道你這麼做是害怕我丟下你,可是你若真的喜歡我,應該給我的是自由,而不是禁錮。我也和你好好說,但是你不給我好好說的機會,所以我只能逃。」
趙姒說完這番話,扶光沉默了很久,趙姒就這麼看著他,看著扶光沉思,看著扶光眼神迷離,突然甩甩頭,讓趙姒看到一絲林緒之要醒來的希望。
扶光周身的黑色戾氣消散許多,抓著趙姒肩膀的手也減了幾分力氣。
低頭的扶光久久不語,趙姒猶豫很久,才小心翼翼的張嘴試探性的問道:「林緒之,是你嗎?」
眼前的人似乎顫抖了一下,雖然沒有回答,但是趙姒心中還是欣喜不已。
「是你嗎林緒之?你醒來了?」趙姒又問了一次,眼前的人還是沒有回答。
「你真的就這麼喜歡他?」眼前的人還是低頭垂眸,然後一句沒有任何喜怒情緒的聲音響起。
趙姒的心顫了顫,她小心的咽了咽口水,下一刻眼前的人就抬起頭來看著趙姒。
比起之前的怒氣,現在的他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但越是如此,趙姒越覺得可怕。
「我是誰?阿姒認得出來的嗎?」
「你——」是扶光。
可是趙姒叫不出來。
「呵呵!」扶光突然笑了一下:「我剛剛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真的做的太過分,不應該這樣對你。可是明明,是阿姒撒謊在先啊。」
趙姒不敢再輕易開口,扶光突然溫柔了語氣,他靠近趙姒,帶著幾近哀求的語氣道:「阿姒,你叫我一聲吧,我不是林緒之,我是扶光,你叫我一聲吧。」
扶光的眼神中除了哀求,還帶著一絲絲希冀,猶如站在懸崖邊的孩子,祈求著被人救贖。
趙姒就是他的救贖,只要她叫一聲他的名字,扶光就認為自己得到了認可。
他是扶光,是趙姒的扶光,不是林緒之的代替品。
趙姒也察覺了扶光的意思,她真的很想叫他一聲,可是嘴巴張了有張,仍舊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姒沒有那一刻這麼痛恨這個禁言設置,或許她現在叫出了扶光的名字,就不會有事了。
見到趙姒如此,扶光的笑意更大了,但這個笑不是歡愉,而是帶著諷刺,放縱,以及絕望。
「你真的——就這麼喜歡他,連這個名字叫我一聲也不肯。」
「不是的,那是因為——」
解釋,可還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你對我撒了這麼多慌,我現在只希望你叫我一聲就好了,你現在卻不願意叫,不願意撒這個慌,可見你多在意他,認可他才是扶光,又是多恨現在醒來的人是我。」
趙姒很是痛苦,她不斷地搖著頭,可是扶光已經不想聽趙姒多言,他定定的看著趙姒,一字一句道:「你還記得陳文遠嗎?還有那個柳家小姐。」
在陳宅的是林緒之,不是扶光,扶光沒有陳宅的記憶,但是他認識陳文遠,那陳宅的事情,自然能了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