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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是她高估了自己的編故事技術,低估了對方的智商。
不過現在還有什麼藉口能把這個謊話圓過去?
趙姒腦袋飛速運轉,而林緒之繼續道:「再來,就算姐姐沒有師門,沒有人把這件消息傳播出去,只是孤身修行的散修,那飛升之時定然歷經天劫。不過,歷經過天劫的姐姐,會這麼..弱麼?這麼輕易就被我困住?」
這樣的人身攻擊著實就很誅心了,趙姒心中想罵人。
而下一刻,林緒之突然拉起了趙姒的手。
其實在和林緒之說話期間,趙姒一直沒有閒著,嘗試破圖林緒之布下的結界。
但是趙姒哪裡是早已經熟讀,並學會那本秘術的林緒之的對手,林緒之隨手布下的一個普通結界,趙姒已經嘗試了半天了。
現在手又被林緒之抓住,趙姒只好散掉靈力,不解林緒之下一步想幹什麼。
只見林緒之呆呆的捧起趙姒的左手,細細的打量起趙姒手腕帶著的乾坤鐲。
趙姒猛然大驚,這個法器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麼?
完了完了,今天是徹底掉馬了,趙姒的內心猶如從高空墜落,只覺得無力。
「姐姐,我之前結識了一位姓趙的道友,她的手上也帶著這樣一個鐲子,她告訴我,她是天一門的弟子。姐姐的手上也有一個,該不會..你們兩個是同一個人吧?」
自顧自的說著這般推論,林緒之似乎沒有剛才那麼執著,非要掀開趙姒的幕離看清楚樣子。
但是趙姒覺得林緒之不掀開反而更嚇人。他好像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不戳穿,又好像不知道,只是單純的在進行推論。之所以不著急,就是想感受幕離之下趙姒的緊張感。
就這樣抓著自己的手,趙姒覺得自己像是粘板上的魚,渾身不自在。
「呵呵——」
林緒之又輕笑一下,聲音帶著愉悅:「姐姐,你手腕的脈搏跳得好快,你是在緊張嗎?可是你緊張什麼呢?這些年我四處尋你,後來遇上其他天一門的弟子,認出你的術法來自天一門,從而確定你是天一門的人,但也僅此而已。後來我知道,只要入了天一門,所有弟子都會有乾坤鐲這個法器,不過裡面存儲東西的空間卻隨修為而定,所以..我沒辦法通過這個鐲子確定哪一個是姐姐。」
聽到這裡,趙姒的內心頓時又鬆了一口氣,她緩緩地呼出一口長氣,額頭都滲出了汗。
太特麼嚇人了,原來天一門的弟子都有這個鐲子麼?這種小事情書中沒有仔細交代,趙姒自然不知道。且她穿書之後一直沒去過天一門,也沒遇上天一門的弟子,自然不知道這個設定。
不過看林緒之的講述應該是真的,若是鐲子只是趙姒有,他肯定在見到趙姒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林緒之似乎很好奇趙姒的鐲子,不斷的摩擦觀察著,但是他更好奇的,是趙姒手腕脈搏的跳動。
突然的身心放鬆,使得趙姒脈搏跳動緩了下來,她緊張的瞧著自己的手,只希望脈搏跳動減緩的速度不要那麼快,也希望林緒之沒有察覺出什麼。
畢竟她又不是真的神人,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控制住自己緊張時的情緒。
「所以呢?你究竟想說什麼?」
林緒之玩兒著趙姒的手指,若是以前,他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的。這是他敬愛尊崇的姐姐,是他的扶光仙子,他怎麼能如此褻瀆呢?
可是現在的他內心就像是被什麼操控了一樣,完全忍不住自己的行為。
他知道現在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另一個人格出現的原因,他還是他,可是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雖然她不是自己的親姐姐,但是對他教導之恩,也算半個師父,那麼這樣行為,也算作是大逆不道。
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非要刨根問底下去,只有一個答案,他對姐姐情感已經變了質。已經不滿足於曾經單純的依偎和牽手,他想要的更多。
「姐姐。」林緒之開口:「你認識她嗎?我結識的那個來師從天一門的道友,她叫做——趙姒。」
趙姒咽了咽口水,聽到自己的名字,原本放鬆的心情再一次提了起來。但她不斷在調整呼吸,希望讓自己不那麼緊張。
「雲遊四方太久,未曾聽過。」
「那姐姐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麼?不看模樣,知道名字總可以吧?」
林緒之看似退而求其次,但實則都是假象罷了。人都已經控制住了,掀開幕離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不著急,他想看看,姐姐還會編些什麼謊言對他說。
編的謊言越多,林緒之心中越肯定,當初她所說的一定會相見,就是假話。她消失之後,根本沒有打算主動來見他。說不定若非意外,她都不會來見自己。
想到這裡,林緒之的心漸漸冷了下去。
或許傳言就是有跡可循的,雙生子後出生的哪一個就是不祥。
看看他現在的行為,再回憶一下十歲的時候想要殺薛林安的行為,還有與姐姐相處的那兩年,困住她不讓她離開..
種種行為都在昭示著,林緒之的本性就是帶著過激的偏執和厚重的占有欲。所以就算是白的林緒之,內心也會有黑暗的一面。
而在七玄宗後山分化出來那個徹底黑色的人格,不過是最後事態激發出來的結果。若不是趙姒的話,他連最後的善良都不會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