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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姒屏息凝神緊緊盯著眼前的青衣男子,生怕自己被發現。男人面若寒霜,居高臨下的看著佝僂著身子跪地哭泣的少年,臉上沒有一絲憐愛。
突然重現的光明使得少年停止哭泣,他以為仙女姐姐只是再和他開玩笑,滅了螢火燈就是為了給他更多的光明。於是露出笑臉欣喜的抬頭忘去。
可是在看清楚眼前的來人時,少年的笑容頓時僵住。
男人傲然睥睨著少年,什麼也沒說,但是巨大的壓迫感使得少年收斂了笑容,趕緊重新調整身姿,像一個僕人一樣跪在了男人面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句:「爹。」
男人並沒有理會少年,而是抬起步子越過他,一雙銳利的鷹眼四處打量,想要看看是否有異樣。
當男人的眼神和趙姒對視之時,趙姒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只能緊緊捂住嘴巴。
幸好下一刻,男人的眼神移開,看向另外的地方。
還好,他看不見自己,也沒有識破自己的隱身術。
可即便如此,趙姒也不敢亂動,生怕行走帶著的風會讓青衣男人起疑。
但是下一刻,男人視線重新看回來,甚至朝著趙姒而來,趙姒嚇得整個人都僵住,呼吸都停住了。雙手緊緊地握住螢火燈,小步小步的挪動,想要和青衣男人錯開。
眼看青衣男人和趙姒距離不足兩米,跪著的薛林安突然開口:「爹,您怎麼突然來看我了?」
男人止步回頭,眼神儘是淡漠,但還是開口回答了他的問題:「怎麼?為父來看你,你不開心?」
少年面容愕然,但很快換上笑臉,不是討好也不是諂媚,而是真心實意的笑容。
「開心。」
男人模稜兩可的說道:「那你可不能欺騙為父。」
「這是當然。」
男人重新回頭,看向趙姒的方向,那裡是一塊天然的石壁,而石壁之上,釘入四根鐵鏈,長長的鐵鏈垂下來,另一頭就是少年的雙手雙腳。
「剛才這裡是不是來了外人?如實回答,不要欺瞞為父。」
聽到這個問題,趙姒的神經再次緊繃。
薛林安會不會說出自己啊,雖然剛才自己提醒過他不能說自己在這裡,但是眼前這個男人是少年的父親,他總不能為了自己一個陌生人,而去欺騙自己的父親吧。
想清楚這一點,趙姒緊張的心反而平靜下來。雖然不知道完結號為什麼讓自己隱身,但是直接告訴她這個男人確實很危險。
將自己的親生孩子關在這樣至陰至寒之地,還說什麼為了固魂,騙鬼呢?
但她總不能把自身安危寄托在少年身上,一旦少年說出自己在這裡,她就趁男人不備打他個措手不及。
打不過沒事兒,總能跑得過。
但是少年低頭抿嘴,內心掙扎一番,卻說出了讓趙姒意外的答案:「沒有,剛才沒有人。」
這句話一說完,下一刻一道靈力直接打在了少年瘦弱的身上,少年直接飛了出去,後背直接撞擊在稜角分明的石壁之上。
這一行為直接震驚趙姒,差一點兒就張嘴喊了出來,但是動作比大腦反應快,猛地伸手捂住嘴。
少年摔落在地,不說脊椎骨折,內傷是肯定有的。
可男人依舊面若寒霜,並不在意。他轉身看著口吐鮮血的少年,冷冷說道:「小小年紀居然開始撒謊了,如果剛才無人來過,陣法豈會無故被為父感應?為父怎麼會突然來此?你還不從實招來?」
聲音嚴厲無比,但是少年還是含淚低聲道:「爹,真的沒有人來過。」
這一刻趙姒都怒了,她咬牙切齒怒視青衣男人的背影,緊握的手下一刻就要凝聚靈力,但是完結號的聲音又低聲出現在耳畔。
「宿主冷靜,雖然你使出全力可能和他打成平手。但是你現在和他對打沒有好處,只會把事情弄的複雜,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再稍安這個少年就要死了!
隨後男人又探查一番,可能確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蹤跡,又想到少年應該不敢欺騙自己。再者這山洞之中也偶爾勿入什麼動物,可能無意觸碰感應陣。
於是男人瞧了少年一眼,揮手扔出一個藥瓶子朝著少年滾去。
「無人闖入就好,你也知道你身體的情況,為父對你嚴厲都是為你好。」
說罷,再次揮手,整個人化為一道青煙消失在原地,一起消失的,還有整個山洞的光明。
突然的黑暗使得趙姒有些不適應,但可能是事發突然,導致趙姒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在這黑暗之中,聽見有人小聲啜泣,趙姒才拉回了思緒。
那個少年,在哭啊。
他就像一直鳥兒,明明應該在光明自由的地方,現在卻被困於這小小的山洞之中。
被親生父親關在此處,還將他打傷。
本應該受盡關愛,但在最孤獨的時候,他身邊空無一人。
薛問海為什麼這樣對待薛林安?
趙姒不解,在確認環境安全,完結號終於開口。
「宿主有個不好的情況要告知您一下。」
耳畔還有少年低聲的啜泣,面對完結號的出現趙姒只覺得心累,她有氣無力的和完結號對話:「行了,你要麼不出現,一出現就准沒好消息。還是不可避免的壞消息。說罷,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