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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猛然發出稀里嘩啦的水聲,啪!啪!尾鰭拍打在牆壁上,碩大的尾鰭影子足有半個門大,這樣投映在門外,晃動不停,好似洗手間內要誕生出一隻恐怖的魚類怪物。
但是緊接著,尾鰭投出的陰影變了形,雲汐走了出來,長腿修長筆直,大腳印濕漉漉地踩在白沅的木地板上,表情冷若冰霜,像具完美的象牙雕塑邁步朝著白沅逼近。
白沅叱罵著:「不要弄潮我的地板!木頭會發霉的!」
洛弈銘叱罵著:「你勾引白沅能不能穿條褲子?!真不要臉啊。」
雲汐旁若無人地踏上白沅的床,洛弈銘不知從哪個異次元抽.出一根手杖,抵住雲汐的肩膀,讓他無法靠近白沅。
白沅這會兒和洛弈銘一條心,嫌棄地蹬著雲汐,雲汐只適合呆在他的浴缸里,把他的席夢思大床全都弄濕了。
雲汐根本不挑食,抓住白沅的腳,親親白沅的腳背,被紅眼吸血鬼怒罵是變態,等占了白沅的便宜,成功讓情敵惱羞成怒,便揣著白沅的腳乖乖盤腿而坐,對著這個管別的怪物叫男朋友的美人微笑:「未婚妻。」
白沅嘗試把腳□□,雲汐看起來動作溫柔,十分舔狗,但是白沅根本反抗不了他的力氣。
腳掌被雲汐抱得濕漉漉的。
他能踩到雲汐隱藏在細膩皮膚下的鱗片。
沙沙——沙沙——
筆尖在紙上描摹,觸手早已鑽進白沅的被子裡,白沅對身上的觸鬚漠不關心,看去畫筆發聲的地方,艾斯特不知何時坐在陰暗的角落裡,膝上放著一本小巧的手繪本,封面是柔軟細膩的植鞣革,想來本子常常被艾斯特攜帶著,皮革已經被用成復古的紅棕色,浮著一層漂亮的微光。
艾斯特身材高大魁梧,坐在白沅的矮凳子上,必須佝僂著脊背才能在手稿上描畫,一大隻艾斯特被白沅的小家具、小房間收束著,不瞧他的觸手,看起來是有些憨態可掬的。
艾斯特時不時抬起眼往白沅身上瞄,他早已把白沅的每一根骨頭、每一個內臟的形狀都記在腦子裡,所以現在比起是拿白沅當模特,不如說是在拿眼神和白沅的身體製造交流。
畫筆不停,手稿上很快出現一個窩在床上、衣衫半褪的白沅。
和白沅現在的模樣沒什麼區別,只是少了身邊糾纏的三隻怪物,全叫艾斯特替換成了自己的觸手。
怪物們夜視能力都異於常人,洛弈銘一眼就看清了艾斯特畫的澀東西,冷斥道:「你們每個都是死變態,這麼愛畫,難怪抱白沅的機會少得離譜。」
話音剛落,洛弈銘只覺懷裡的白沅被扯動了幾下。
他瞳孔收縮,一把扯開白沅的被子,登時血紅的眸子變成了燃燒的熊熊大火。
白沅身上早被八爪魚的觸手爬滿了!橫七豎八,好些探進白沅的領口和衣袖裡,也不知爬進去多少!
最讓洛弈銘氣得七竅生煙的是,白沅一聲不吭,任由八爪魚占便宜。
白沅早說了,他已經完全習慣被怪物「陪伴」了。
雲汐和琅玉都在針對洛弈銘發出嘲笑,雖然大家彼此互相不爽,但是這三隻怪物屬性相仿,都是滑溜溜又濕漉漉的,而洛弈銘花言巧語、花活一堆、孔雀開屏、還嫌他們不愛乾淨,他們便不由得在無形中成了怪物聯盟,只要能氣到洛弈銘,讓「同夥」占點白沅的小便宜也無傷大雅。
誰又不想占白沅的便宜呢?
洛弈銘扒拉著白沅身上的觸手,這些東西比黴菌還要討厭,怎樣都弄不乾淨,扒掉一些,便生出更多密密麻麻的觸鬚纏繞而上。
艾斯特的觸手還故意纏在洛弈銘的手指上,那濕漉漉的觸感快讓洛弈銘炸毛了。
要不是白沅,他早就跑到九霄雲外,這三隻怪物,一隻比一隻倒胃口。
洛弈銘全身不適,可又不肯放開白沅,弄不掉艾斯特的觸手,只好指責白沅:
「他爬你這麼一身,你就沒點反應?這麼喜歡被他欺負?」
白沅撅起嘴,眼睛又若有若無地往洛弈銘藏著粉鑽的口袋裡刺探:「那我怎麼反應?你不是已經感受過了他的纏人勁了?根本就躲不掉,不如互相習慣一下好了。」
洛弈銘冷笑道:「習慣一下?好啊,你習慣出一屋的怪物了。」
雲汐還是揣著白沅的腳,白沅的手指被琅玉偷偷牽著,這鬼和艾斯特一樣難纏,而且帶著東方的神秘力量,總而言之,大家都是旗鼓相當的情敵,誰也別想獨占白沅。
雲汐眼尖地看到琅玉和白沅十指相扣,便效仿這隻鬼,把自己長著蹼的手指也卡進白沅腳趾里,白沅扭動著腳趾,雲汐的蹼就像煮熟的餛飩皮一樣,滑溜得很,白沅和雲汐都感到很古怪。
當然,雲汐還有點隱秘的興奮,這可是白沅的腳趾,他對人類的親密行為一向不大理解,可是這麼攥著白沅的趾縫,總覺得比幹什麼都有感覺。
人魚對腳的興趣是先天的,全家老小都是足控。
雲汐翹著嘴角玩白沅的小腳,樂此不疲,洛弈銘最鄙視這條魚,而且心有不甘的是,居然讓這種傻了吧唧的魚拿走白沅的初吻,雲汐根本就不懂接吻的意義,他對白沅的熱愛貫穿於每一寸肌膚,接吻就和拉手一樣讓他興奮。
洛弈銘用拇指摩挲著白沅的下唇,眼裡的戾氣漸漸平息,紅色的眸子像紅酒一樣,流露出一種微醺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