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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又不能叫年紀比他小的千河來清理,估計心裡都在罵人了。」
沈圖南幽幽的嘆了口氣,「我哥心裡,應該也在難過吧。」
「他真的很不喜歡看見生命死亡。」
也許是情緒壓抑在心中太久了,也許是遊戲開服以後再也沒有能傾訴的人,沈圖南難得的像兜帽魚人說了這些話。
平日裡不正經慣了的兜帽魚人此刻卻難得有些正經,「沒有誰想喜歡生命死亡。」
「特別是自己同類的死亡。」
沈圖南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而且認真的看著光屏里的畫面。
光屏中的畫面以寸頭男人為主角,所以只有在他看見了沈嶺竹時,沈嶺竹才會出現。
每次沈嶺竹出現時,沈圖南都看得很認真,她目光隱隱有些悲傷,看沈嶺竹的眼神似乎要將人刻進心裡。
因為沈嶺竹知道,也許……
也許看一眼,就少一眼。
……
光屏的畫面當中,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他們大都死狀悽慘,表情駭人。
而此時,還活著的三個人聚在一起討論這對策,其中就包括那個寸頭男人。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個副本這麼強?不是說都是經過挑選的嗎?」
寸頭男人也煩躁的摸著自己的頭,「這裡的世界意識怎麼會這麼厲害?」
「對這個世界毫無眷戀的人,世界意識也不會偏愛他,按道理來說這個沈老闆應該不會被世界意識注意的啊。」
「boss千河雖然對旅店老闆的在意太深了,但是對這個世界也是無感的啊?」
「為什麼我們的人會在短短一天的時間死去四個?這他媽的旅店的世界意識究竟怎麼回事。」
世界意識。
沈嶺竹第二次聽到這個詞,第一次是在幻境當中他在另一個世界聽到的。
曾經遊戲開服之前,沈嶺竹在旅店裡聽那些玩家說過很多要救他的話。
可卻一次也沒聽說什麼世界意識。
恐怕那些玩家,也不會想要他知道這個。
按著光屏裡面那些人的說法,殺死其他人的,就是所謂的世界意識。
光屏當中,沈嶺竹端著飯菜敲響了房間門。
幾個玩家讓他把飯菜放在桌子上,沈嶺竹照做之後便離開了。
他們又商量著先殺了千河再說,管不了那麼多了,又因為誰都不想對方拿到獎勵而猶豫。
最終他們決定先吃完飯再說。
寸頭男人也跟著坐下吃飯,吃著吃著,他的表情開始有些奇怪。
男人的嘴巴動了動,眉頭擰在一起,他試探性的嚼了嚼,越嚼越覺得奇怪。
他將手放在嘴邊,試圖將嘴裡的東西拉出來看看。
可是哪裡用得著他去拉,他一張嘴,嗡嗡嗡嗡的聲音就從他嘴裡發出。
無數隻噁心的蚊子從他嘴裡飛出,在整個房間東竄西竄。
寸頭男人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幾隻個頭較大的蒼蠅,一瞬間男人被噁心的夠嗆,他想吐。
吐出來的渾濁的膽汁混合著蚊蟲的屍體,靜靜的在地上,他看著那攤自己吐出來的顏色詭異的嘔吐物,胃裡不斷翻騰。
他不敢閉嘴,因為嘴裡還有蚊子和蒼蠅不斷的往外飛,寸頭男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嘴裡能有這麼多蚊子。
他表情又驚恐又噁心,維持著張嘴的動作一動不動。
在另外兩個人看來,他就是突然表情古怪的張開嘴,然後吐出了剛吃下去的飯,又呆在原地嘴巴大張著。
「喂,你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又齊齊看向男人,心裡都有些發毛。
「上一次也沒有這麼噁心的情況啊,大都是伸頭就是一刀,乾脆利落的一死。」
「上次都是多少年前了,快十年了吧,有變化也正常啊。」
兩個人交談著,就聽見寸頭男人說話了,「有,有蚊子。」
接著寸頭男人臉色一邊,就看見那些原本分出去的蚊子和蒼蠅齊齊點頭向他飛來。
寸頭男人頓時把嘴牢牢閉上,可那些小小的蚊子從他的眼眶鑽進去,從他的鼻子鑽進去,從他的耳朵鑽進去。
他瘋了一樣大叫,發瘋似的打開門往外跑,試圖擺脫這些蚊子。
可越來越多的蚊子朝著他飛來,密密麻麻的遮蓋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
男人成了一個黑色的繭,讓人生理性不適的嗡嗡嗡的聲音不絕於耳。
而這時,沈嶺竹在他的背後看到了三個字母。
SLZ
是由顏色最深的蚊子,組成的三個字母。
沈嶺竹這一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叫他。
之前他只能看見人死了,看不見這些詭異的蚊蟲,自然也不會發現這三個字母,而現在,以經歷過這些的人為視角,他才能看見。
他幾乎能肯定,這三個字母就是指的他的名字。
男人死了,光屏消失,表演樂園場上觀眾瘋狂的尖叫和罵娘聲。
「媽的媽的!!」
「這一次的真的太多噁心的髒手段了!!!!」
「就該讓這些該死的NPC經歷一次我們經歷過的髒事,千金笑好樣的!!」
沈嶺竹靜靜的聽著周圍觀眾的叫聲,罵聲。
這一次,上一次,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