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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嶺竹垂眸看向自己被拽住的手腕,什麼都沒說,順從的跟著鄰居走到了旁邊。
「豬大, 上回跟你說的酒館兔小姐的表演可就在明天了, 到時候一起啊。」像是被人打了眼睛的黑眼圈鄰居說著,露出一個格外猥瑣的笑容。
酒館兔小姐的表演?
沈嶺竹面上不露破綻的應了,甚至還道:「你當著我老婆的面就敢拉我過來說這個,你想我死啊?」
「行了行了,多大點事, 」鄰居訕笑道:「記得帶上銀幣啊。」
要不是它不做工, 自己的銀幣不夠, 它才懶得在這裡一大早的堵這頭豬呢, 還好意思怪自己, 當著他老婆的面堵他, 要不是這頭豬天天跟老婆寸步不離,它至於嗎?
沈嶺竹心念一轉, 試探道:「我前兩天為了存銀幣都沒有買肉吃, 就等著明天呢。」
鄰居以手做拳在他肩膀上懟了一下, 「我就說你前兩天身上怎麼沒有肉味呢,搞得我還懷疑了你一下。」
「哎,你老婆看我們了,不說了。」它的視線瞟到一個勁往這邊看的兩人,笑嘻嘻的揮了揮手,「記得明天啊,記得。」
說完搖頭晃腦的就走了,也沒有多跟千河沈圖南兩個人說什麼。
三個人一路去到屠宰場,坐上了那輛冷藏車,沈嶺竹才將他和鄰居的對話說了出來,「玩家之間能聞到味道,至少在雲上城的這段時間內是可以的。」
「原來的豬大應該是和鄰居約好了去看酒館的兔小姐表演,鄰居先前沒有聞到我們身上的肉味,所以有所懷疑一直沒有對我們說這件事。」
千河板著臉,不太高興又有些擔心的樣子,「那你要去看什麼兔小姐的表演嗎?」
「一個人去酒館的話,不是很安全,」千河直白的提出了一個最簡單的問題,「你甚至連那個鄰居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玩家們的名字都非常粗糙簡單,一看就是為了應付隨便取的名字,但再怎麼粗糙,沈嶺竹也不可能張口就猜對鄰居的名字。
沈嶺竹沉吟片刻道:「明天我去看看,名字這個不算要緊事,有時候也不是非要叫名字。」
而且,從鄰居的反應來看,豬大和它的關係也稱不上好,不知道為什麼它們會有這樣的約定。
......
他們開車運屍體的時候,千金笑動物表演樂園的後台同樣在上演節目。
旺財雙手托著托盤,跪在地上,頭低著,視線里只有一點華麗的裙擺和方寸的地板。
穿著誇張華麗裙子的少女優雅的用錦帕擦了擦嘴角,「我吃飽了。」
「是,主人。」旺財從地上起來,轉身就要將托盤帶下去,還未走出兩步就被叫停。
李萌萌慵懶的靠在柔軟的靠背里,神情高傲如公主,淡淡的吩咐他:「等等,鞋子髒了。」
旺財自然不會認為這是對他的提醒,他放下托盤,單膝跪在地上,手握著少女纖細的腳踝將她的腿微微抬起,另外一隻手四指壓著衣袖,伸上去替她擦拭著看不出一絲灰塵的精緻小羊皮鞋。
「你跟著我,也有好幾年了吧?」李萌萌突然開口道:「別用袖子擦了。」
她表情平淡,卻能從平淡中一窺其中高高在上的傲慢,「用舌頭舔吧,反正你也是只狗。」
旺財聞言動作微頓,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屈辱,甚至比李萌萌的表情還要平靜,少年的眸子裡,平穩得如一潭漆黑的死水。
裡面一點光亮也沒有,有的只有濃郁的能將人吞噬的黑,死氣沉沉,沒有一絲少年人的活力。
就算這鞋面乾淨如新,可它也是穿在李萌萌腳上的,旺財低下頭,誰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精緻的閃著碎光的鞋面碰上了柔軟的舌尖。
「你有時候是個乖狗狗,」李萌萌含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髮,卻在下一秒突然發難,拽著旺財的頭髮將他的頭往後狠狠一拉,語氣陰冷:「有時候卻很不聽話。」
「你啊,背著我偷偷放掉的那些人,我全都知道。」
旺財的頭髮被她拽住,整個人被迫仰面看著李萌萌,臉上的錯愕驚慌一覽無餘。
李萌萌輕賤的拍了怕他的臉,含笑似罵的說道:「養狗狗就是這樣,有時候不得不縱容一下狗狗的調皮。」
「但是我從不在意,你知道為什麼嗎?」李萌萌看著旺財臉上的表情就笑,慢悠悠的用能急死人的語氣道:「因為不管你做什麼,他們最後都是要死的,大部分死在這座城市裡成為我們,少部分死在遊戲結束時。」
死在這座城市裡成為我們...是什麼意思?
旺財沒吭聲,不,只能說他沒有說話,他的嗓子裡擠沒有意義的嗚咽聲,像是小狗驚惶的聲音。
「你啊你,以為給那些人透露殺了玩家就能變成玩家的樣貌是在救他們嗎?」
李萌萌冷笑一聲,鬆開了拽著旺財頭髮的手,精緻的小羊皮高跟鞋的鞋跟狠狠的踩上削瘦修長的手,力道之大讓鞋跟下隱隱浸透出血色來,「如果他們不聰明,他們也許還能活,如果太聰明,那只會讓他們徹底失去活下去的機會。」
她就這樣踩著旺財的手起身,態度高傲:「要上台了,把你的髒手給我藏起來,不要丟了我的臉。」
雖然現在所有的NPC都在城內的某一處藏著,但是千金笑展示給觀眾的表演本就是NPC死前的畫面,所以它們依舊可以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