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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各種食材煮好之後,沈嶺竹從櫥櫃裡拿出幾個小鍋,挨個分進小鍋裡面。
「圖南姐上次打電話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千河往外拿著筷子和碗,一邊同沈嶺竹交談著。
沈嶺竹搖了搖頭,「她只說還要過段時間。」
「每次沈圖南出門學習各種菜品菜系,時間至少都要個把月了。」
千河突然笑起來,笑容里不乏有些促狹的看著沈嶺竹,「還好這山上只有這麼一家旅店,不然沈老闆在圖南姐不在的時候,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其他店生意火爆。」
沈嶺竹也笑,伸出手彈了一下千河白淨的額頭,動作自然又透著一股親昵,「看不起我的廚藝?」
千河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額頭,在沈嶺竹的視線下沒動,臉頰有些微紅,嘴上還不示弱的說著:「是誰每次都說食材不足,每次都給不同的客人做同樣的火鍋,是誰呀,」
他眨了眨眼睛,笑起來,「是誰我不說。」
沈嶺竹無奈的看他,「我也會做其他的菜的。」
只是菜色簡單,最關鍵的是他不可能給同樣的客人每天都吃火鍋。
千河將小鍋和碗筷放在一個托盤上,眼神沒有看沈嶺竹,「我會學做菜的,不然以後圖南姐結婚了,我們的沈老闆在旅店不開業的時候吃什麼。」
「好了,快送出去吧,不然客人該等急了。」沈嶺竹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說道。
千河忍不住側過身來看了他一眼,最後什麼都沒說,走出了廚房。
他的試探又一次沒有得到回應,說不失落是假的,但是...
千河微微垂下眼帘,擋住了他眼中的勢在必得。
還坐在沙發上的七個人就看見千河冷著一張臉走了過來。
「客人是要回房間吃,還是就在這裡?」淡漠的語氣和冰冷的臉,看向幾個人的眼神,帶著隱隱的厭惡。
玩家自認為高人一等,向來看不起遊戲裡的NPC,千河再怎麼是BOSS,也不過是遊戲裡的NPC罷了,這種眼神讓自視甚高的玩家難以忍受。
胖子猛地站了起來,一句話還沒開口,就聽見花笑笑含著笑意的聲音,「我和爺爺回房間吃。」
說著,花笑笑轉過頭看向一眾人,背對著千河的眼神如同盯死人一般看著胖子,聲音卻一如少女的甜美:「你們呢?」
幾個人都異口同聲的開口說自己回房間吃,惹得千河的視線在他們當中打量了一番。
一份火鍋一個托盤,七個人的飯被千河和沈嶺竹挨個送進了房間。
沈嶺竹隔了一個小時去上門收的碗筷,旅店裡沒僱傭多餘的人,洗碗有洗碗機,地板有掃地機器人,洗衣服床單有洗衣機和烘乾機。
所以沈嶺竹需要做的事情,也不算太多。
他和千河一起收拾好之後,走上了三樓。
三樓有四個房間,最大的最靠裡面的是沈嶺竹的房間,那也是旅店裡唯一有陽台的房間。
站在三樓樓梯口,沈嶺竹揉了揉千河柔軟的黑髮,「晚安,做個好夢。」
千河抿了抿唇,漂亮的眸子專注的看著沈嶺竹,「你今晚會做噩夢嗎,我可以陪你睡哦。」
沈嶺竹啞然失笑,「不會,快去睡吧。」
「那我做了噩夢,你會陪我睡嗎?」千河有些失落,但仍然不死心的追問道。
沈嶺竹聞言將他輕輕抱進懷裡,溫熱的手撫過他的脊背,「你也不會做噩夢的,晚安。」
千河將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胸膛,雙手抓在沈嶺竹靠近肩膀的衣服上,不被人察覺的、貪戀的嗅了嗅沈嶺竹身上的氣味。
聽到晚安後,才戀戀不捨的鬆開了手,語氣難掩低落,「晚安。」
兩個人分開,直到千河關上房門,走到浴室洗漱,鏡子裡的白皙昳麗的臉上哪有一點失落,分明只有如同小狐狸般狡黠的笑。
先提出一個沈嶺竹不會同意的事情,再露出失落的神情,退而求其次的換來一個溫熱的懷抱。
如果有玩家在場,就會知道這是BOSS的狡詐。
旅店的夜裡靜悄悄,門窗緊閉隔絕了外面呼嘯的風雪,卻擋不住內里暗藏的危險。
二樓走廊盡頭的鐘表旁若無人的轉動著,指針一點一點指向了三點。
無人的走廊上,突然想起了腳步聲。
啪嗒,啪嗒,那步調不緊不慢,極為悠閒,它慢慢的在二樓走著,突然,腳步聲停下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凌晨三點的夜裡,有人面帶笑意的敲響了一間房間的門。
此時睡在房間裡,體型健碩的登山男眉頭緊鎖,身體在床上翻動了兩下。
他緊閉的眼皮下方,眼球正在不安的轉動,一下又一下幾乎像是響在耳邊的敲門聲,將他從夢裡抽離。
登山男猛地一下坐起來,滿臉的不耐,大步流星的朝著門走去。
「誰啊,大晚上敲門想死是不是。」
門,打開了。
一隻細長的手從門口探了進來,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
手的主人猛地一下低下身子,終於露出了它的頭。
密密麻麻的眼睛擠在臉上,每一隻眼睛,都有人眼那麼大,幾乎是上千隻眼睛組成了兩隻巨大的複眼,那些眼球各自轉動著,擠壓著。
它的頭上,還長有黑色的堅硬的絨毛,稀稀疏疏的分布在整張臉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