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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痛了, 就像是有刀在割他的皮肉,有手扒開他的皮肉肌理, 用電鑽在打磨他的骨頭。
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著, 整個世界好似都是他的慘叫聲, 他什麼都看不到,卻能感覺到疼痛。
他想逃,可是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很沉,就像是灌入了鉛一般。
漫長的疼痛折磨之下,男人早就被淚和鼻涕糊了滿臉,汗水打濕了他的衣服,他感覺自己快要麻木了,就像案板上的肉一樣。
只有偶爾因為尖銳疼痛席捲而劇烈喘息的胸膛能證明他還活著。
臉上傳來鈍鈍的疼痛,有人在割破他的臉皮,那種鈍痛就像是鈍刀子割肉,疼痛不尖銳但綿長。
他的臉上似乎被割開了兩個洞,有什麼堅硬的東西被塞了進去,細小的似乎是針一樣的扎破他的臉皮,牽引著線來來回回。
有人在黑暗中發出一聲滿意的讚嘆,男人似乎聽見誰說太美了。
他醒了。
在沈嶺竹看來,似乎是短短的幾秒鐘,騎在自行車車座上的男人臉上就突然多出了兩根白色的尖牙似的骨頭。
象牙很長,幾乎有人小臂那樣長,頂端尖尖的,看上去整體很光滑,像是被細細的打磨過。
可是太白了,如果說大象象牙的白是一種瑩潤的白,插在男人臉上的象牙則是一種慘白,死白色一樣。
長長的象牙出現在男人臉上,他看不見自己的臉具體是什麼樣子,只能看見從臉上支出來的慘白的象牙。
但是他能看見,其他人的臉。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呢,七個人臉上同時出現了象牙,說是插在鼻子旁邊,其實更像在嘴側的兩邊臉頰。
兩邊臉頰上都被挖去了一塊圓形的皮肉,看得出來下刀的人刀工很好,完完整整弧度完美的一個圓,插入象牙的根|部,用針線縫合起來,密密麻麻的黑色棉線圍著那一圈交織。
最關鍵的是,臉皮根本承擔不起象牙的重量,被象牙墜著的力道拉扯著,眼眶下面的臉皮已經被扯得分離,能看見內里鮮紅的肌理。
鼻子上的皮肉也跟在被墜著拉扯,上嘴唇被扯落它原本的位置,險險遮住了一點下牙,肉紅色的下牙牙齦露出來。
這張臉,光是看到就能引起生理上的不適,男人顫抖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了同樣松松垮垮的臉皮。
他驚叫了一聲,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其他人的表情也不好看,其中一個女人手指哆嗦著靠近自己的臉,沉重的像是灌入了鉛,又顫抖得如同輕飄飄被風吹著的落葉。
終於,她摸到了,她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身體慢慢軟倒,終於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臉哭了出來。
她哭得聲音不大,噫噫嗚嗚的,細小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像是被雨滴打落的柔弱蝴蝶,無助惶然的扇動翅膀。
看上去很是惹人憐愛的少女,可她慢慢抬起頭去看騎自行車的男人時,露出了一張恐怖驚悚的臉。
在極度的震驚後悔以及噁心之下,他們甚至沒來得及深思自己曾感受過的疼痛。
實在是那痛太像一場夢,在睜眼時就已經淡忘了,而自己面容的改變,是實打實的真實可怕。
與他們的反應相比,象白牙笑得幾乎合不攏嘴,心情頗好的現在他們身邊,使勁誇讚著他們的美麗。
「這麼漂亮的象牙,讓你們每個人都好看了十分,」象白牙搖了搖頭,語氣誇張的說道:「是一百分!!」
「好了,快騎上自行車跨越繩索啊!」
象白牙說著,朝坐在自行車前面的男人一笑:「你是想自己過去,還是我推你過去?」
男人瘋狂的搖搖頭,兩根長長的象牙左搖右晃,連帶著臉皮都在搖擺。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他說著,將手搭上了自行車的把手上。
四輪的自行車給了他一點安全感,男人嘴裡不停的說著我自己來,更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他咬了咬牙,一踩踏板提心弔膽的上了繩索。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在幾十米的高空之上,男人和自行車的身影是如此渺小,而他的身下是不停翻滾的上千度的岩漿。
自行車的車輪上帶有凹槽,又是四輪的,騎在繩索上比男人想像中要穩。
一百米長的高空繩索,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走完。
男人平平安安的停在了另外一端的高台之上。
而在他下了自行車站上高台以後,他面前的自行車消失了,出現在了眾多人這邊。
男人平安到達這一點讓剩餘幾個接受了象牙改造的人心裡也好受了一些。
雖然模樣恐怖怪異,但是至少能活著。
他們一個接一個的走上自行車,一個接一個的停在了另一端的高台。
剩下的,就輪到沒有接收象牙改造的十七個人了。
象白牙厭惡的聳了聳鼻子,「太臭了,真的太臭了你們。」
「一群噁心的,骯髒的蛀蟲,下水道里的臭蟲。」
「趕快給我上自行車上去!」
它說著,一個人頓時就出現在了自行車車座上。
從他驚恐的神情當中,不難看出這個舉動不是他自願的。
「我只給十秒,要麼你自己騎,要麼,我直接推。」象白牙不給過多的心裡掙扎的時間,撂下這句話之後就開始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