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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在湖裡小鎮,在婚禮那天,漂亮得讓全場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的沈圖南只看著自己,眉眼彎彎眼神中帶著愛溫柔的看著自己。
「對不起啊,」少年有些歉意的撓了撓頭,看出了眼前這個人的難過,「不像的話就扔了吧,是我沒有畫好。」
裴允的食指在那畫上的冷淡眉眼上反覆撫摸,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弄痛了畫上的人,聲音更輕,似乎擔憂稍微大聲一點就驚碎了一場脆弱的夢。
他說:「留著吧...」
「做個念想也好。」
這句話輕得一陣風都能吹散,輕得在脆弱的夢境如清晨的微風拂過夢中含笑人的臉。
少年沒聽到後面,僅僅聽到了留著吧,他撓了撓頭,「那好吧,你好像很難過,我就不用你幫我完成這幅畫啦。」
說著,他直接將未完成的畫撕下來,揉吧揉吧,揉成一個紙團朝著樓下扔出去。
紙團卻被狂風吹得晃晃悠悠的飛回來,變成了一張撲克牌,直直的砸向裴允的眉宇間。
「裴允,醒過來,去你該去的地方。」
周圍的場景如同漣漪般泛起波浪,撲克牌砸上他眉間的那一刻,裴允好似被掀開籠罩在眼前的迷霧一般明白了自己現在還在遊戲副本里。
所謂的通關,通報,都是假的,他們還以為自己回到了現實,其實還是在幻境之中。
在他明白的這一刻,遊戲真正結束了。
這一瞬間,裴允沒有問這個少年是誰,而是慌忙的去拿剛剛被自己裝在口袋裡的小畫。
它同這個虛假的世界一起,正在如煙霧般縷縷散去,裴允慌亂的去抓,手在空中徒勞的去抓那一縷縷的細碎的塵埃,手忙腳亂,踉踉蹌蹌的跟著煙消散的方向跑。
他伸出手,徒勞的抓住了一縷註定消散的風。
裴允...通關這一場遊戲了。
他站在原地,看著進入遊戲前他和沈圖南暫時停留的房間,慌亂的視線在某一處停下了。
房間的桌子上放著一個裝著紅色藥丸的小瓶子,在他通關遊戲前,沈圖南也通關了,沒有等他和他再一次道別,而是只留下了那個代表著謝禮的藥瓶。
隻言片語沒留,甚至沒讓他再見一面。
裴允拿起那瓶小藥瓶,沉默的看了許久,閉了閉眼,他不想要什麼謝禮,他只想要沈圖南。
可偏偏求而不得,就像那副他拼命去抓的小畫,到最後,連一塊碎屑都沒有給他留下。
「叮咚!恭喜全服NPC擊殺玩家總數達到五十萬,玩家噩夢副本第五級已開啟並圓滿落幕。」
「叮咚!恭喜全服四億零八百九十七萬五千四百四十四名NPC成功通關玩家噩夢副本第五級。」
「叮咚!《噩夢空間》遊戲玩家現存數量為:一百九十二萬四千三百七十一。」
「我們沉痛哀悼逝去的一百零八萬玩家,也希望全服的NPC繼續努力,為玩家帶來更好的遊戲體驗。」
真正的遊戲通報響起,天空飄落無數的小白花,黃菊花,下起了一場代表哀悼的花雨。
沈圖南打著一把紅傘走在街上,將另外兩把傘遞給沈嶺竹和千河,「哥,小河,把傘打上吧。」
「太晦氣了,千萬不要沾染上這些花。」
他們打著傘在花下前行,彼此交流著自己的技能提升,而沈嶺竹雖然也收到了獎勵的通知,但是他的能力本來就已經不在技能給出的範圍之內了。
而現在,大部分的人的能力都不在遊戲給出的解釋中,千河和沈圖南卻依舊只能發揮出遊戲技能描述中實力。
而對於這一點的原因,他們一無所知。
聊著聊著,千河開口道:「沈哥,你是怎麼知道我們之前還在遊戲裡面的?」
「最開始是時間。」沈嶺竹道:「最開始為了趕來Z市,我沒有留心觀察,和你們碰頭以後,路過的幾個鐘錶,上面的時針都沒有走動。」
「然後才想起來在趕路的途中,我經過的那個城市中央的鐘樓,那上面的指針也是沒有動過的。」
「那時候只是以為可能無人維護,鐘樓壞了,但這麼多鐘錶全都沒有走動過,我只能想到我們的時間其實沒有動過。」
沈圖南好奇的問道:「但是就這一點也不夠吧,也可能是都壞掉了,畢竟人沒了,這些鍾久不使用,電池沒電,壞了,都是有可能的。」
「還有就是,重複出現的窗簾,我們在趕路的時候都會選擇旅店歇腳,會儘量避開私人家庭,所以不會知道那些房間裡面就是是什麼樣的。」
沈嶺竹解釋道:「可是那些外表看上去各不相同的居民樓,小區,不同城市許多房子露出的窗簾居然是一樣的。」
「一些地區因為窗簾牌子出名,可能會出現很多人買相同牌子的窗簾,但也不會顏色花色都一樣。」
「我進過一件屋子,看過裡面的構造,在告訴你們的前三天晚上,我召喚的惡鬼跑遍了周圍的城市相同窗簾的房子,裡面的布局,家具,小物件高度重複。」
千河睜大了眼睛,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因為虛假場景的想像力,創造力和構造力有限,為了不讓我們察覺異常,那些房子的外表都不會有太多重複,但內部都是相同的。」
「就像我們最初的湖裡小鎮,就是一個很小的鎮子,但當我們以為離開遊戲,回到現實,那麼我們活動的場景頓時擴大到了小鎮的上百倍,虛假場景沒有這麼強的創造力,就只能複製粘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