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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花笑笑的屍體不見了, 連同那兩個千河沒吃上的熊掌。
千河不開心的蹲在熊掌消失的地方, 微微仰著頭看向沈嶺竹,「不見了。」
他對困在遊戲裡出不來的人沒有任何的遺憾惋惜和難過, 沒有對林小姐被表露出來的遭遇露出一丁點兒憐憫。
而且深切的, 替自己還沒來得及吃上就消失了的熊掌不開心。
沈嶺竹只是揉了揉他的頭,溫柔的說道:「不見了就不去想了, 而且也沒洗。」
他們能站在這裡,就已經比很多人幸運了。
《誰偷了我的骰子》這個副本,如果能明白真正的過關方法, 那就是真的噩夢級玩家副本。
可是, 處處是陷阱的遊戲規則,要明白裡面的過關方法很難。
最開始看似是NPC只會在答錯的時候被格子裡突然冒出來的東西追。
但真正的危險其實是在知道玩家答案那一瞬間,自己的情緒變化。
在並排格子裡觸發的牽手任務,所有人都會被雞小姐駭人的牽手方式嚇得下意識不想跟玩家並排。
誰又能想到,這個牽手任務其實是給NPC的機會。
在第三格起始位置之後, 看上去就算回答問題暴露了信息, 玩家也沒辦法通過這些信息來判斷誰是熱心觀眾。
但實則, 只要暴露的信息和玩家答對的信息達到三條, 玩家就能自動得到NPC的骰子。
林小姐看似每一步都在朝勝利走去, 實則每一步都在走向失敗。
而她自己, 無知無覺。
而這個哪怕能殺死玩家的噩夢級玩家副本,都處處充滿了對NPC的惡意。
而且, 沈嶺竹總感覺, 整個《噩夢空間》遊戲, 好像無時無刻都在強調他們是NPC這件事。
從玩家到遊戲播報,處處都在提醒他們,他們只是卑微的,陪著玩家遊戲的NPC。
最開始遊戲登入的時候的播報。
出現在天際的囡囡說過的話。
雞小姐在遊戲裡嘲諷白小姐時的言語。
以及最後幕布時一幕一幕,幕布上最讓人觸動的向熊先生揭露林小姐的身份的情景。
都在強調,他們是NPC。
而沈嶺竹也能看出來,所有人都在猶豫,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NPC。
甚至自己,也想過自己的經歷是不是只是某個生物寫下的一串代碼。
唯有千河,他從未被這些想法困擾。
永遠眼神堅定,永遠第一時間……看向自己。
沈嶺竹無聲的笑了笑,又揉了揉小千河的頭,「起來了,有機會再找一隻熊。」
千河癟了癟嘴,站了起來,「怎麼還沒有播報。」
他還是那副模樣,看上去天真又可愛,好像真的正是不諳世事的年齡。
從來沒想過,播報後面是一條條的人命。
千河對那些玩家的厭惡是真的,對NPC性命的漠然也是真的。
他只在乎沈嶺竹。
沈嶺竹拉起他的手,「走吧,先下山去。」
千河笑起來,眉眼彎彎的點頭,「嗯,下山。」
「下山找個地方給你洗澡。」沈嶺竹說著,臉色有些陰沉。
千河看到了,抿了抿唇,身後的尾巴緊張的繃直了。
「沈哥,你是不是也覺得,」千河有些忐忑的問道:「把尾巴弄成這樣很髒。」
他其實想問的是,沈嶺竹會不會覺得他殘忍,可是又不敢直白的問出口。
「弄這麼多血,是要洗掉,」沈嶺竹皺著眉看向他的尾巴,看到千河臉上的緊張時,突然笑了,「以前洗旅店裡的血,心裡多多少少有點煩。」
「可現在給你洗尾巴,我甘之如飴。」
千河不自在的偏過頭去,耳根通紅,雖然有些羞臊,但是心裡翻滾的小人做不得假,「走...走吧,下山去。」
沈嶺竹也沒有再說話,剛剛那句話,他是看出了千河緊張之下的害怕,也明白千河在想什麼。
可千河沒有直白的說,他也不能直白的回答,自然而然的說出來腦子裡第一時間浮現的想法。
看著走在前面耳根發紅的小千河,沈嶺竹也後知後覺的覺得現在說這個不是很合適。
都還是,小孩子呢。
沈嶺竹輕笑一聲,大步走上前牽住了千河的手,完全將那隻稚嫩的手包裹在其中。
就像沈嶺竹想對千河做的,他想為千河擋風雨,也想讓他困在自己手心,不見外人。
山下的荒涼遠超沈嶺竹的想像,滿城的高樓林立,可街上空無一人。
一張火鍋店的傳單不知從哪被吹出來,晃晃悠悠的飄在無人的街道,最後落在停在路中間的車頂。
沈嶺竹找了一個酒店,暴力破開了酒店的房門。
看見房門上的大洞時,他有一瞬間的沉默。
想起了他的旅店曾經被那些玩家弄壞的門。
浴室的花灑被打開,熱騰騰的水噴灑出來,伴隨著一聲聲悽慘的喵叫,慘無人道的貓貓洗澡開始了。
沈嶺竹一隻手將掙扎個不停的貓貓崽摁住,一隻手舉著花灑,飛濺的水花朝他砸來,也顧不得多。
實在是,躲也躲不過來。
「寶寶,你乖一點。」沈嶺竹無奈,柔聲說道:「只是熱水,洗完了就好了。」
貓貓崽有些臉紅,可惜在厚厚的毛下看不出來,沈嶺竹叫自己寶寶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