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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嶺竹看出了他的遲疑,卻什麼都不沒問,他始終進退有餘的站在一個普通兄長應該待的位置,關心,但不過分關心,亦不會對千河的隱私有過多的興趣。
「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下山,倉庫里的東西雖然還多,但是給這些人就提供剛剛飽腹的食物就行了。」沈嶺竹轉移了話題,叫千河跟自己一起處理今晚的食材。
兩個人一個做飯一個打下手,做起來倒也簡單。
沈嶺竹不想千河跟那些人有過多的交流,加之他知道千河的性格,在其他人面前都有些強硬,未免惹惱了他們,送飯上樓的事情,就他一個人做了。
「抱歉客人,大雪堵了路,我們店裡的食物也不算多了,所以只有這些簡單的。」
托盤上的菜是真的簡單,一個炒土豆絲,一碗飯和一碗紫菜湯。
沈嶺竹挨個送上門,又挨個解釋。
期間收穫了四句會救他,另沈嶺竹意外的是,那個小男孩也這麼對他說。
沈嶺竹心想著小孩年紀小,沒大人那麼心思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小朋友,為什麼說要救我這種話呢?」
小男孩笑眯眯的看著他,說出口的話卻讓沈嶺竹一驚,「哥哥,說不得,如果以後你還活著,那我可以講給你聽。」
「不過如果我們不救你,你活下來的機率,」小男孩頓了頓,臉上笑意更深,「哥哥,你會死哦。」
沈嶺竹見此,第一次問道:「如果我說,我不需要你們殺了千河救我呢。」
小男孩臉上的笑意淡去,眼神中流露出不屬於他這個年齡該有的冷漠和高高在上,「你以為,你有得選嗎?」
「乖乖聽我們的話,你還能活。」
這一刻,沈嶺竹深刻的感覺自己的想法錯了,哪有什麼年齡小心思單純一些,這些人,都是一樣的。
不分年幼年老,不分男女,他們都是一種人。
他們嘴上口口聲聲說要救沈嶺竹,卻高高在上的俯瞰他,從骨子裡的輕視他。
就像...就像人看著待宰的牲畜。
小男孩很快又笑起來,他朝沈嶺竹揮了揮手,「哥哥再見。」
說完,便關上了房門。
這已經是第三批七個人為一批次進入旅店的人了,沈嶺竹發現,他們似乎越來越不加以偽裝了。
這就意味著,千河越來越危險了。
晚飯過後,夜幕如期而至,走廊上的鐘聲再一次滴答滴答的響起來,在寂靜無人的走廊上,清晰可聞。
千河再一次做了那個詭異的夢,這一次,夢裡的他卻不再是以前那隻貓崽,而是一隻...
鏡子前的千河歪了歪頭,鏡子裡的毛崽子也跟著歪頭,尖耳朵,長尾巴,頭是白的,身子卻是漆黑。
白色腦袋的貓崽?
貓崽的尖耳朵動了動,聽到了樓下的開門聲。
它幾個越步就竄到了一樓,看見了身形挺拔的沈嶺竹,以及被他迎進門來的各種動物,而它們的體型,皆異於正常動物。
一隻長吻鱷魚突然張開血盆大口朝它襲來,小貓崽一驚,動作靈敏的翻身躲過。
下一秒,身體失重的感覺讓千河驚醒,還沒反應過來,人就摔在了地上。
而此時,反鎖上的房間裡,卻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千河看了眼門,門只剩下一個門框了,正濕淋淋的往下滴著水。
來人看見他醒了,扭動脖子冷笑道:「一個NPC而已,躲過了我這一擊,下一次,我要你死。」
一根水柱憑空出現在那人手上,以肉眼難見的速度朝著千河襲來。
「慢,太慢了。」
千河淺色的眸子不知何時變成了豎瞳,整個人的身體似貓一樣靈敏,以常人難以做到的身體彎曲,躲開了那根水柱。
「噗...」的一聲輕輕的響動,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從千河的身後冒了出來。
千河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不知所措,還來不及細想,那人又攻了上來。
看似柔軟的毛尾巴,在瞬息之間,貫穿了那個人的胸膛。
黑色的尾巴上有血滴答滴答的順著尾巴流下,那人瞳孔驟縮,甚至來不及說話,便已經沒了呼吸。
同樣有一個人,在二樓失去了性命。
夜半時刻的敲門聲,成了他死亡的準點鬧鈴。
男人原本好好的躺在床上,門外的敲門聲再怎麼響,他也不打算理會。
進入這個副本之前,他花了一點東西,從其他來過這個副本的玩家手裡交換到了情報。
半夜的時候,如果有人敲門,一定一定不要開門。
男人悠哉悠哉的閉目養神,任憑外面毫不間斷的敲門聲響,可漸漸的,他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沉。
他沒有在意,只以為是睡意上涌,昏昏沉沉的就想入睡。
誰知那敲門聲慢慢的像是敲在他腦子裡,敲得他心神不得安寧,敲得他煩悶無比,想睡不能睡。
男人猛地一下捶在床上,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大步流星的向門口走出。
「媽的大半夜的,你敲...」
不過剛剛打開門,一個駭人的牛頭怪便一口吞下了男人的腦袋,鮮血噴涌而出,男人的身體晃晃悠悠的倒下。
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他的頭被怪物嫌棄的吐了出來。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男人的眼珠轉了轉,看到了不遠處自己的身體,對啊...他怎麼忘了,不是絕對絕對不能開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