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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體型巨大的豬慢悠悠的離開了這裡,走之前還不忘將被它拍彎的鐵欄杆拉直。
堅硬無比的鐵,在它手下就像一張輕飄飄的紙。
放風?
沈嶺竹眼神一動,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可以從這裡的出去。
一群人心驚膽戰的看著它離開,鼻尖縈繞著食物的香氣,他們看著石槽的眼神頓時變了。
豬圈裡安靜了沒多久,突然爆發出好幾道哭聲,豬的叫聲悽厲,聽上去極其可怕。
頓時所有人都探著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第一個豬圈。
沈嶺竹站得高,看得很清楚,一群人圍在被強制餵食的男人身邊,有人試圖搖晃著他的身體。
看樣子,應該是死了。
沈嶺竹的肩膀又被拍了拍,他轉過頭,就看見了娃娃臉女生踮著的腳,已經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的手。
女生朝他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旁邊的豬圈。
沈嶺竹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在自己的脖子前划過,微微偏了偏頭。
意思是死了。
這個動作所有人都看得懂,有人頓時捂著嘴發出一聲驚呼,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一群人臉色都不算好,親眼見證了那麼恐怖的一幕發生,更是知道那個人已經死了。
真實的死亡就發生在他們身邊,而說不準,誰會是下一個。
已經有人小聲的哭了出來,沈嶺竹微微抬眼看去,是一個瘦弱的女人,靠在另一個男人肩膀痛哭。
男人的手在她的背上下摩挲,無聲的安撫著。
在這壓抑的氣氛之下,帶著黑框眼鏡男人此時用手指沾取了水,蹲下身子寫道:「以後的食物,我們分一分吧,每個人負責處理自己的那一份。」
「如果剩下很多,它隨即抓人,誰也說不清楚下一個會不會就是自己。」
沒有人對此有異議,他們將石槽劃分出十五個區域,每個區域對應著不同的人。
沈嶺竹低頭看向自己面前的這份飯,聞起來很香,真的很香,他從未見過這麼香的食物,而且從吃下去的人的表情看,它吃著也非常美味。
看了片刻,沈嶺竹將飯捧起來,扔進了右側的蹲便裡面,衝下了水。
水龍頭嘩嘩作響,沈嶺竹的手指在水下交叉,溫潤的白和皮質的黑交織,透明的水穿過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
男人銳利的眉眼微微垂著,認真仔細的清洗著。
如果忽略場景,就看他洗手,也算上賞心悅目,可此刻,其餘的人心中有震動有驚異。
娃娃臉女生蹲下身,在地上寫道:「你怎麼就倒掉了,你就不怕那頭豬知道嗎?」
沈嶺竹表情平靜,一筆一划的寫:「總要試試才知道。」
那頭豬那麼在意他們有沒有吃東西,是因為他們的身份。
他們是被養殖在豬圈裡面的....「豬」啊,什麼人會在意豬有沒有好好吃東西?
只有養殖豬的,要將豬宰殺了去賣錢的人。
他們的身份從一開始就不是平等的,玩家和NPC,農場主和被他圈養的豬。
吃了可能死,不吃也可能死,已經是二選一了,沈嶺竹遵循自己的猜測,選擇更可能活的一種。
沈嶺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隻豬,帶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以往進入他店裡的奇怪客人。
回想那天,傷到千河的四個人,那出現在黑夾克男身上的蜘蛛的足,女人身上蠍子的尾巴...
這種聯想極其荒謬,可沈嶺竹總覺得,他或許隱隱窺到了一點真相。
有人學著他的樣子將飯菜倒掉,更多的人卻選擇了吃下去。
等到那隻豬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幾乎不剩食物的石槽。
它滿意的大笑起來,「好乖乖,真的是我的好乖乖。」
鐵柵欄被它打開,它就像吆豬一樣,驅趕著所有人往外走,「來來來,出來放風了。」
有幾道身影飛快的衝出去,用盡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一秒也不敢回頭看。
可那頭豬只樂呵呵的笑著,一點去追趕的意思都沒有。
其餘的人見狀,瘋了一般跟著往外跑,就像在跑一條奪命之路。
沈嶺竹的心下微沉,明白出了這個房間,也跑不出去。
等他走出這個豬圈,外面死一樣的寂靜,所有人呆愣在原地,遠處,是一灘刺眼的鮮血。
四周是鐵柵欄,圍了一圈,但不算高,若是要爬,是能夠爬出去的。
而鐵柵欄的後面,站著一隻體型同樣遠超正常動物體型的牛,它如同人一樣站立著,腳下是一個被他踩爆的腦袋。
紅的血,白色的腦花混雜著,眼球被擠出眼眶,咕嚕咕嚕的在濕粘的血里滾動。
一個已經爬上了鐵柵欄還未下來的人,呆愣的騎在柵欄上,有濕漉漉的水順著他的褲腿流在了柵欄上面。
那牛樂呵呵的笑著,大聲的朝著慢悠悠走出來的豬說道:「小寶,你這養的豬不夠乖啊。」
它像是嘮著家常,普普通通的跟著人聊天一樣。
臉上帶著笑意,手卻放在了鐵柵欄處的男人頭上,慢慢的按了下去。
「噗哧——」
利器刺入肉里伴隨著悽厲的豬叫聲響徹了整個農場,男人瘋狂的掙扎著,拼命的扭動著身體,可頭上的牛蹄死死的摁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