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頁
可讓人不解的是,既然已經知道跑出來就是死,為何還要逃出來?
皇后也只是猜測她們藏匿在宮殿中,若她們躲個一天一夜的,待到她的親衛放鬆警惕的時候,逃離這裡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蘇年年的反應,令皇后疑惑的同時,心中也帶了些微微的敬佩。
這種胸襟和氣度,便是皇后在皇宮這個吃人的地方待了這麼久,也學不來她的三四分。
皇后心中訝異,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她笑著對親衛揮了揮手:「將這兩位貴客,請進星月殿。」
蘇年年和張淼淼兩人被皇后的親衛們押進了那荒無人煙的宮殿中,蘇年年抬頭望著宮殿已經落了灰的牌匾,心中驀地升起了一絲淡淡的淒涼之情。
這瓊國的禁地,落魄無人的廢殿,竟還有這麼美好的名字。
星月殿,眾星捧月。
曾住在這宮殿裡的人,該是何等的受寵,又有過何等的風華。
似乎是注意到蘇年年心情的變化,走在她身側的皇后,轉過眸子瞥了她一眼。
許是看透了蘇年年心中所想,皇后怔怔的抬起頭,望著那宮殿上的牌匾,久久不能回神。
過了片刻,皇后才緩緩的邁步朝著星月殿走去,只是她的面容中,隱約帶上了幾分的滄桑和無奈。
屋內的場景,令蘇年年看的頭皮發麻。
難怪方才那兩個侍女一直哭嚎,這皇宮裡的女人,那些腌臢下三濫的手段,可比宗人府里的嚴刑拷打更令人難以忍受。
兩個侍女的身子上,幾乎不著寸縷,兩人皆露著布滿了淤痕青紫的雙腿。
看著地上蔓延的血跡,還有她們衣襟處被撕扯的破爛的痕跡,想來這兩人應是被人侵犯過。
其中一個侍女的胸前插著一把匕首,即便她已經死去多時,那傷口處依舊流淌出暗紅色汩汩的血液。
按理來說,如果把刀刺入身子中,只要不□□,就不會有血液流出,或是只有少量血液滲出。
她見人家做過實驗,往一個裝滿了液體的透明袋子中刺入鉛筆,即便那人往袋子裡放了五六根鉛筆,袋子依舊沒有流出液體。
雖然她不明白原理,大概也知道是因為傷口被刀子堵住,阻礙了血流流出。
看這侍女流了這麼多血,身前卻還插著刀子,估計應該是有人反覆在她身上捅了許多刀,捅到了她的大動脈,這才會導致她失血過多而死。
而那女子旁邊倒著的侍女,也已經沒有氣了,她的面色青紫,紫的鮮艷,像是紫薯一般,看著就讓人恐懼。
蘇年年的後背起了一層的冷汗,她的手臂下意識的顫抖起來。
沒有皇后的吩咐,那些親衛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就算想要封口殺人,也無需這樣殘忍的方式將這兩人殺害。
先是毀了她們的清白,又用這種近乎瘋狂的方式殺害她們......
蘇年年有一種感覺,這皇后可能有神經病或者是什麼心理疾病。
這兩人的娘親為皇后出生入死,她們也算是為皇后鞠躬盡瘁,皇后都用這種手段來殘害她們。
蘇年年此刻甚至都無法想像,她和張淼淼接下來會面對什麼樣的酷刑。
儘管蘇年年的表現還算正常,張淼淼卻已經無法掩飾自己的失態,她看見那兩個已經死去的侍女,失聲痛哭起來。
皇后聽著她哭,甚是厭煩,本想叫人割了她的舌頭,想一想又覺得耽誤時間和精力。
最終皇后對著身邊的親衛吩咐了一聲,命人將屋子裡的兩個侍女拖了出去。
「閉上你的嘴!不然本宮就割了你的舌頭!」皇后眯著眸子,冷聲威脅道。
張淼淼聽到皇后難聽的公鴨嗓子,瑟縮的閉上了嘴,她知道皇后不是個善茬,什麼事情都做的上來。
「年姐姐,我對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你想想辦法,我不想待在這裡......」
張淼淼渾身都不住的哆嗦著,她往蘇年年的身後躲去,仿佛只有站在蘇年年的身後,才能安心下來。
蘇年年覺得張淼淼已經嚇糊塗了,當著皇后的面問她怎麼逃出去,這難道不是催著讓皇后趕緊殺了她們嗎?
她現在已經確定了心裡的想法,鳴凰郡主的嫁妝里有兵器這件事情,皇后也有參與。
而且皇后雖然和皇上不是一夥兒的,但皇后明顯有想著坐視不理的想法。
「觀月,你去找太子,跟他說本宮在回宮的路上偶遇護國將軍,看著她乖巧面善,要將她留在宮中陪本宮兩日。」皇后慢里斯條的坐在了一把乾淨的椅子上,不緊不慢的吩咐道。
蘇年年抬起眸子,正巧與那個被皇后成為觀月的男子對視上,她微微一怔,這男人就是方才被親衛稱為老大的那個人。
也正是他,方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放過了她們。
她似乎從觀月的眸子裡看出了些無奈,但她完全想不通他為什麼這樣看她。
觀月走出去後,皇后探下身子,目光緊緊的盯在蘇年年的身上。
「你不怕本宮?」皇后饒有興趣的問道。
蘇年年老實的回答道:「怕。」
見蘇年年如此實誠的回答自己的話,皇后有些啞然。
她還以為這些將軍什麼的,都是追求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尊嚴的頑固,最起碼就算是真的害怕,蘇年年裝也要裝出不懼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