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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怔怔的意識到,這都是真的。
眾人的議論聲, 瞬時間便在營帳中蔓延開來, 他們看著蘇年年的目光, 都帶著幾分的同情。
「她莫不是以為選了太子, 就會好過些了?真是太天真了!」
「是啊!若是跟太子,倒還不如跟胡騎將軍呢!這樣我們也能沾沾光,品嘗一下她的滋味。白瞎了這個好身段, 明早上估計就是具屍體了。」
「上次俘虜來的美人,那個最有姿色的,不也哭著哀求太子收下她。最後怎麼著了, 翌日連個全屍都沒有, 眼珠子都被挖下來了......」
「太子最討厭女人了,若不然早在半年前就該迎娶鳴凰郡主的, 這不,活生生的拖到現在都沒個下文。」
......
這些人的聲音並沒有刻意掩飾,他們說的是事實,太子聽見也不會怎麼樣。
倒是蘇年年,聽到他們說的什麼挖眼珠,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
余慕這個討厭的女人的習性,哪怕換個地方,哪怕失去記憶,也依舊保留了下來。
太子眯著桃花眸,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低垂下的小臉,他瓷白如玉的面龐上,嘴角的弧度緩緩加深。
他伸出有力的手臂,一把拉過蘇年年半跪在地上的身子,將她往前猛地一帶,她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他微微躬下身子,慢里斯條的用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扣在了她的下巴上,逼迫她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他們的話,你應該都聽清楚了。」太子的面龐有些發白,薄唇卻紅的像血,那是一種幾近病態的顏色。
「還要選孤?」他的聲音微啞。
這是他給她的機會,最後一次機會。
蘇年年的下頜被他掐的生疼,她卻也沒有反抗。
她的眼睛,直視著他猶如深淵,深不見底的黑眸,似乎是通過堅定的目光,告訴他自己的選擇。
他和她的目光相交,他的眸光中帶著刺骨的冰涼,有一股巨大無形的壓力,打在了蘇年年的身上,像是寒刀一般,割的她生疼。
她卻毫不退縮,一雙清澈無痕的眸子,像是七月的暖陽似的,一點點的融化著他眸中的寒霜。
良久,只聽到他漫不經心的一聲輕笑,而後神色淡淡的別開了眼眸。
真是個有趣的女子,竟能與他對視這麼久。
普天之下,連他父皇,都與他對視都超不過一息之間。
其實那些人說的話並不全對,他厭惡女子是真的,不喜歡碰觸女子的身子也是真的。
但那個被挖了眼珠的女人,卻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被殺。
她是離國的探子,求著他收下她後,半夜潛入他的營帳中,脫了衣裳,試圖引誘他分神。
他的確也分神了,因為她闖進來的時候,他正在沐浴。
他覺得自己只是挖了她的眼睛,沒有剁了她的手,已經算是仁慈。
蘇年年見他不語,以為是他不願意收下她,她咬了咬牙,掙扎著爬起身子,試圖站起身來。
腳腕一陣劇痛,她的腳下一軟,身子便直挺挺的往前栽了過去。
太子挑了挑眉,腦子還在想要不要接住她,身體卻已經下意識的行動了。
他伸手接住了她的身子,她略帶寒氣的身子,在投入他的溫熱的懷抱後,忍不住微微輕顫。
在場的將士們看到這一幕,比剛才蘇年年選擇了太子還要震驚百倍,兩顆眼珠子都要滾落到地上去了。
眾所周知,太子不喜歡有女子近身,大病之前太子是因了怕將病氣過給別人。大病之後卻直接變成了冰山的性子,沒有任何緣由,就是厭惡女子。
所以到現在為止,就連鳴凰郡主都未曾靠近過太子半步。
令眾人驚呆了下巴的事情,並沒有結束。
他們瞪大了眼睛,只看見太子懷中的女子,竟用手臂勾住了太子的脖頸,將唇瓣覆上了太子的薄唇。
蘇年年用盡全力將手臂扣在了他的脖子上,逼得他壓低了臉龐,而後在他錯愕的眸光中,緩緩貼近了他的唇角。
她的眼睛裡似乎有些晶瑩的淚光,在漆黑的眼眸中,一閃一閃的像是浩瀚星辰一般。
他的唇很涼,帶著些淡淡的藥香味。
「求你......」她聽到自己微微顫抖的聲音。
太子聽到她啜泣的低聲,感受到她唇間的柔軟香甜,一絲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竟有些捨不得放手。
他微涼的大手,覆在了她朦朧的雙眸上,清冷的聲音里也沾染上了一絲的欲.念:「好。」
說罷,他打橫抱起她的身子,對著已經石化的眾位將士,微微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孤要先行一步。」
在眾人僵硬的面容下,太子將蘇年年身上的那件月白色的袍子扯下來,扔在了三皇子的面前。
「孤的女人,無需你來費心。」他的聲音有些冷。
三皇子怔怔的望著他懷中的女人,她的眉眼看起來那般的熟悉,此刻卻又看著如此陌生。
她為什麼不選擇他?
就因為如今他沒有太子的權勢,所以她不相信他能保護的了她?
是了,他的確保護不了她。
若非不是太子讓她自己選擇,這會只怕她已經成了胡騎將軍的一個玩物了。
即便他知道自己有多愛她,但他依舊沒有能夠保護她的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屈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