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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馬車看起來那麼狹小,他還要和冷原還有那個看起來令人作嘔的蘇夢夢擠在一起。自從他手握權勢後,還從未和其他人坐過一輛馬車,更不要提這麼不舒服的低等馬車了。
但想起蘇年年和冷原有婚約,再想一想冷原坐在蘇年年身旁後,因為馬車狹小擁擠而貼近蘇年年的情景,他就渾身的血液逆著往上流。
蘇年年是他的女人,無論如何,別的男人都休想靠近她。
「老爺小姐們都坐穩了,這段路有些顛簸。」馬車外趕車的男人低低的喊了一聲。
他的話音剛落,蘇年年還沒來得及扶穩,馬車便猛地往上一晃,緊接著便是車廂連續的搖晃,她的身子被搖的撞了出去,她下意識的想要抓住什麼東西,而後便隨手抓住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蘇年年總算沒有被甩出去,穩住了自己的身子,而蘇夢夢卻因為劇烈的晃動,撲到了冷原的身上。
她微微鬆了口氣,她就是怕自己摔到對面的冷原身上,所以才會使勁的抓住身邊能抓住的一切東西。
這口氣還沒剛吐出去,蘇年年卻猛地一愣,這馬車上也沒有什麼能扶的東西,那她方才抓住的是什麼東西?
她僵硬著身子,緩緩的轉過了臉,只見她的小手正抓在冷煜的大腿上,那個手的位置有些過於靠上,幾乎再差一點,就要摸到他大腿根不可描述的地方。
而冷煜則垂著頭望著她,那目光似乎是有些不太理解她想做什麼,滿目的疑惑。
不光是他,就連冷原和蘇夢夢望著她的眼神也有些古怪。
蘇年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她欲哭無淚的結巴著對他解釋道:「那個,我,我不是故意的,方才馬車突然一晃,我沒注意到,就隨手抓住了......」
她說著說著,頹廢的閉上了嘴。她總覺得自己越描越黑了,說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什麼了。
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把自己的手剁了!
見她無力的垂下頭,九千歲的嘴角緩緩的勾了起來,他當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她慌亂著解釋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的覺得好笑。
從很多地方,他都從她身上看到了蘇年年原來一點一滴的身影。
她從容不迫的譏諷冷原不如畜生時的毒舌,她面色平靜卻在心裡算計人時的狡詐,她時而精明的令人膽顫,時而蠢得讓人髮指的小聰明......
九千歲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和蘇年年單方面的冷戰有些無趣,若是想報復她,也該讓她先愛上自己。
不然以蘇年年刀槍不入的性子,他根本都靠近不了她的心,談何報復?
怎麼讓一個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
他歪了歪頭,腦海中依稀浮現出光祿大夫說過的話。
光祿大夫活著的時候曾說過,女人就喜歡男人主動些,男人想要俘獲女人的心,便要對女人溫柔體貼。
他慢條斯理的將頭轉了過去,緩緩的靠近蘇年年的面龐,他的眸子中滿是漫不經心,動作也有些微微懶散。
蘇年年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她幾乎像個壁虎一般,把身子全部都貼在了車廂上,兩隻小手也呈『八』字狀,無措的貼上了車廂。
就在他的唇快貼上她的臉頰之時,冷原皺著眉喊道:「爹,你做什麼?」
即便冷原對蘇年年心有怨言,但他早已經將蘇年年當做了自己的女人。
因為方才的不愉快,冷原沒敢開口問他爹為什麼會出現在蘇年年的房間中。但冷原心裡也有數,他爹肯定不會跟蘇年年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這種自信,在這一路上逐漸被擊垮。
冷原發現,他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原來他爹雖然回來京城的次數也少,也是不苟言笑滿面嚴肅,但卻從未用這種冰冷的眼神看過他。
原來他爹雖然也氣他不願習武,也恨他不爭氣,卻從來沒有打罵過他,這也是第一次他爹對他動手。
原來他爹從來不近女色,看見女人都是躲得遠遠的,更不要提和他的未婚夫人坐在一起,還靠的這般近,幾乎都快貼到蘇年年的臉上去了。
九千歲聽到冷原的聲音,也只是動作一頓,他神色淡然的瞥了冷原一眼,而後從容不迫的伸出修長的手指,將蘇年年額前的碎發別到了她的耳後。
他揚了揚唇角,低聲笑道:「亂了。」
蘇年年瞪大了眼睛,她咬著唇,整個人都快把車廂壓倒出去了。
她心中暗暗罵道,冷煜神經病吧?怎麼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今早上的那個眼神還像是要殺了她一樣。
冷原握緊了拳頭,他雖然不知道他爹是如何與蘇年年認識的,但他看到他爹對蘇年年超越了長輩對晚輩的特殊關懷,他猛然覺得有些慌亂。
方才他爹眸子中寵溺縱容的眼神,像極了男人看心愛的女子時的目光。
馬車中的氣氛越發的尷尬,就在蘇年年快把自己縮成一個球,恨不得立刻從馬車裡跳下去的時候,趕馬車的男人喊了一嗓子:「小姐,到尚書府了。」
蘇夢夢實在是受不了馬車中的低氣壓,她率先從馬車上下去,而後冷原微微有些怒氣的也下了馬車。
蘇年年想下去,但冷煜坐在外邊擋著她的去路,她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將軍,到尚書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