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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寶劍削鐵如泥,吹發斷絲,還是定北大將軍留給他,讓他留作防身用的。半路被打劫的時候,這男人看上了這把寶劍,冷原連掙扎都沒敢掙扎一下,便雙手將寶劍奉給了這男人。
見男人提著劍進來,冷原一下就慫了,他躬下身子,小心翼翼的陪著笑:「我們不是故意的,不說話了,我們不說話了......」
男人皺了皺眉,他瞥了一眼蘇夢夢,只見蘇夢夢一直對他眨著眼睛,似乎是在示意著什麼。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腦瓜,被冷原一打岔,他險些忘記自己是來幹嘛的了。
蘇夢夢趁著蘇年年和冷原都沒注意到她,拼命的對著男人眨眼睛,示意男人計劃中止。
男人對她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蘇夢夢以為他看懂了自己的示意,微微鬆了口氣。
這口氣還沒剛吐出去,男人便提起了劍,對著冷原大喊一聲:「受死吧!」
蘇夢夢瞪大了眼睛,眼看著男人的劍刃就要捅進去,她的瞳孔猛然一縮,身體卻僵硬在那裡,絲毫沒有動作。
她能怎麼辦?那準備好的軟墊子和雞血都被蘇年年拿了出來,她總不能真的用身體去幫冷原擋這一劍。
聽聞這寶劍鋒利到能輕鬆的劈開石頭,她用身體衝上去救冷原,只怕真的會死在這裡。
若是她命都沒了,能不能搶走蘇年年的最愛還有什麼意義?
冷原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下意識的伸出手臂去擋劍。
男人砍下去的動作一頓,心中有些疑惑,怎麼蘇夢夢還不上來擋劍,那他到底是砍還是不砍呢?
他又瞥了一眼蘇夢夢,用遲疑的目光望著她,誰知她卻毫無反應,像是嚇傻了一般。
男人想了想,沒準是她又想出了什麼新花樣,看在銀子的份上,他還是按照原計劃砍下去吧。
頓住的劍刃劈在了冷原的胳膊上,雖然男人是收了五六分勁道的,但無奈這寶劍太鋒利,這一劍砍下去,冷原的胳膊上瞬間湧出了大量的鮮血。
那傷口將近一寸深,三寸長,冷原呆滯的望著自己噴血的胳膊,一聲慘嚎劃破天際。
蘇年年冷哼一聲,她本可以救他,但她要讓他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冷原不是非要帶著蘇夢夢去寺廟嗎?冷原不是認為蘇夢夢隨意改道沒關係嗎?冷原不是因為蘇夢夢而出口呵斥她嗎?
既然這麼喜歡蘇夢夢,那因為蘇夢夢受些傷,冷原定然也是心甘情願的。
男人驚呆了,怎麼這劇情跟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呢?
說好的上去擋劍呢?
他舉著劍,一時間有些騎虎難下,就這麼走了的話,他也不知道到底任務完沒完成。萬一蘇夢夢不把剩下的銀兩給他結清,他豈不是白費這麼多功夫陪他們演戲。
蘇夢夢也呆住了,這一劍下去,冷原的手不會廢了吧?便是她再恨蘇年年,可她也不願意嫁給一個廢人過一輩子。
見蘇夢夢依舊沒有反應,男人一邊提醒著她,一邊再次揮起了劍:「俺這一劍下去,他的小命就要玩完了!」
蘇夢夢依舊一臉僵硬,男人拿著劍的手指也有些微顫,到底還繼續不繼續了?
冷原捂著自己的手臂,疼的滿頭大汗,凌亂的髮絲在他額頭上粘黏著,他在地上瘋狂的打著滾。而他原本墨竹色的袍子上,此刻已經沾滿了污泥和鮮血。
蘇年年見也差不多了,再玩下去只怕就把冷原玩死了,她慢里斯條的走到男人前面,抬起了滿是漠然的眸子:「慢著。」
男人看見她弱小的身子擋在冷原前面,猶豫了一會,吼了一嗓子:「你個小娘們想幹什麼?」
蘇年年挑了挑眉,緩緩勾起了唇角:「你可知道這是誰?」
沒等他回答,她便語氣淡淡的繼續說了下去:「他可是定北大將軍的獨子,聽聞將軍打了勝仗,即將凱旋歸來。若是他有什麼閃失,不知道你是有幾條命可以用來承受定北大將軍的怒氣?」
這個蘇年年倒沒有說謊,定北大將軍的確是打了勝仗,又正好趕上冷原要和原身成親,身為冷原的父親,他早在半月前,就已經動身回了京城。
只不過,在原書中,定北大將軍因為內奸被害死在回京的途中,一直到冷原和原身成親後的一個月,定北大將軍的死訊才傳進了京城裡。
說起來,定北大將軍現在可能還活著。
男人的手臂顫了顫,他的小腿肚子一軟,一下癱坐在了地上。
蘇夢夢當時可沒告訴他,讓他綁架的人是定北大將軍的兒子。
定北大將軍,他守邊關十幾載,打過三十多場大小的仗,一次都沒輸過,被敵國稱為戰神。
所有的百姓都將他奉為天神一般的存在,人人都敬重他,所以冷原從小到大,壓根就沒受過一點的委屈,都是眾星捧月。
即便是這個不識字的粗野山夫,也是知曉定北大將軍的名號的。若是這男人早知道蘇夢夢讓他綁架的人是戰神的兒子,別說給他一百兩銀子,便是給他一千兩,他也不敢造次。
蘇年年見他這模樣,也不再嚇唬他了,她從男人的手中奪過寶劍,用寶劍將她的袖口割裂。
她蹲在冷原的身旁,拿起剛才割下來的布料,面色沉穩的抓過了冷原的手臂,冷聲道:「別動,不想失血過多而死,你便老實的讓我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