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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三皇子登基後,太子便病重逝世了,因此她対於太子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刻,甚至她都記不清楚這個人。
她隱約還記得方才張淼淼說的,傳聞太子性格溫厚淳和,但若是按照蘇年年見到的太子,那模樣怎麼也不像是溫和的人。
太子更不像是會讓未婚妻派人監視,還無動於衷,百般縱容之人。
再聯繫一番那傳聞中太子的性格,這便說明太子的性情許是曾經大變過,才會變成如今那副陰森森的模樣。
性情大變,手腕上還似乎帶著紅繩,蘇年年的眉頭緊緊皺起,莫非這太子就是穿越過來的余慕?
侍女們見她呆滯的坐在地上,目光無神的望著前方,兩人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這護國將軍不會是瘋了吧?
「年姐姐,我想回去,我想父皇了......」張淼淼忍不住噘起嘴,眼眶中隱約泛起淚光。
蘇年年被張淼淼低聲的啜泣喚回了神,她目光微冷,抬起眸子瞥了一眼那侍女:「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原來瓊國的待客之禮便是如此。你們二人這般趾高氣揚,莫非是太子殿下的授意?」
侍女被她冷如冰霜的目光凍得身子一顫,咬著唇道:「自然不是殿下的意思......」
蘇年年打斷她,冷笑一聲:「既然不是太子授意,那就是你們兩個小小侍女擅作主張了?那我今日倒還真不敢參加這晚宴了,你們回去吧。」
侍女被她的話噎的嗓子間一哽,她遲疑了一下,望著自己的同伴,只見她的同伴也怔怔不語,神色猶豫。
若是蘇年年不配合她們,死賴在這牢房中不走,她們也不可能將她拖走。
屆時萬一耽誤了晚上的宴會,就算太子再縱容她們,也難免會責罰怪罪下來。
侍女吸了口氣,一改剛剛的不屑,垂下眸子,緩聲道:「方才是我們失禮,請護國將軍和安平公主移駕,我們會吩咐廚房給兩位送去膳食。」
侍女的語氣雖然讓人聽著還是不怎麼舒服,但不管如何,如今已經達到了蘇年年的目的,她便也沒有再多加計較。
張淼淼望著蘇年年,微微一愣,她總覺得蘇年年似乎哪裡有些細微的變化。
原來的蘇年年,從來都不懂得變通,像是個傻子一樣,性格剛正的很。
就如同三皇子要離開離國那件事來說,明明蘇年年就可以悄無聲息的放走三皇子,大不了皇上發現了,就將此事推脫給下屬。
但蘇年年偏偏不這麼做,非要用忠孝來桎梏住自己,就算蘇年年後來發現了是她偷得令牌,也只是自己默默抗了下來。
她並不覺得自己該感激蘇年年,蘇年年滿身枷鎖,說白了就是個充滿了責任感的蠢貨。
活該三皇子記恨蘇年年,也活該蘇年年替她背黑鍋。
像是碰見今日這種事情,她本以為蘇年年還會像原來一樣,剛正不屈,寧願餓著肚子餓死,也不會開口多說一句話。
蘇年年走出幾步,垂下頭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腳腕上的腳鐐。
她只頓了一下,便跟著侍女往前走去,並沒有提起這腳鐐的事情。
原主是個會武功的,武功似乎還不低,這些人為了防止她跑了才帶的這東西,就算她磨破嘴皮,她們也肯定不會給她鬆開腳鐐的。
張淼淼跟在她身後,小手還抓在她的衣袖上,神色有些恐懼,似乎是在害怕牢房裡那些被關押起來的犯人。
蘇年年也沒有理會她,不用看也知道張淼淼在裝模作樣。
她能隻身沖向沙場毫不恐懼,不可能到了這牢房中看了些刑具和犯人就怕了,沙場上因為打鬥而傷亡的人,可比這牢房多了不知多少倍。
蘇年年每走一步,腳腕上都會傳來劇痛,她咬著牙強忍疼痛,心中將張淼淼罵了狗血淋頭。
自己作死往戰場上沖也就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偏偏往原主那裡跑,搞得原主不得不分心救她。
進了牢房中,獄卒也只給原主上了腳鐐,而張淼淼卻因為沒有武功,避免了受罪。
怎麼看都是原主倒霉,明明每次都是張淼淼搞事情,到最後背黑鍋的人永遠卻都是原主。
其實從牢房到營帳,並不算太遠,也就是幾百米的距離,但等到蘇年年走到了營帳中,她已經疼得滿頭都是冷汗,腳鐐也將那腳腕處磨出了絲絲血意。
兩個侍女早已經準備好了熱湯,她們進去之後,其中一個侍女便服侍著她們沐浴,另一個侍女則去廚房準備膳食。
大概是因為幾日沒有進食,蘇年年渾身冰涼的像是墮入了冰窖一般,進去那熱湯中,她的身子都下意識的顫了顫。
明明洗熱水澡應該是個幸福的事,蘇年年卻覺得煎熬極了,尤其是那高高腫起的腳腕處,接觸到熱水後,疼的像是在她傷口上撒了一把鹽似的。
侍女本來是想讓蘇年年先泡一泡,她去侍候張淼淼沐浴。
但蘇年年實在忍受不了那令人崩潰的痛苦,只好自己動手搓澡,洗乾淨後,她便迫不及待的爬出了熱湯。
那侍女蹙了蹙眉,本想說她兩句,但想起方才蘇年年強硬的樣子,她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蘇年年用白布擦乾淨身子,而後左右望了望,低聲問道:「我的衣裳呢?」
剛剛她脫衣裳的時候,是這個侍女幫她脫得,尤其是褻褲,因為帶著腳鐐脫不下來,侍女直接用剪子把褲腳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