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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現在,還不是現在,再等等......」她透過朦朧的水霧,望著他漆黑的眸子,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鼻音。
他的眸光一頓,還不是現在?
這是什麼意思?現在不讓他碰,以後就讓他碰了?
饒是他再精明,卻也想不通她這話的意思。
他望著她哭紅的鼻尖,突然覺得有些掃興,他身邊的女人一大把,只是他不想碰。
而這個令他身體著火的女人,又不想讓他碰。
哭成這樣子,也著實讓他心煩。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堂堂瓊國太子,要逼迫一個女子歡好。
他輕嘆一口氣,緩緩的鬆開了對她的桎梏。他慢里斯條的站起了身,負手站立,居高臨下的望著榻上那個衣袍凌亂的女子。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營帳外的火堆響起噼里啪啦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士兵們偶爾一兩聲的竊竊私語。
蘇年年聽見他們的低聲議論,那些人都在等著看好戲,猜測著她的命運。
有人猜她活不過今晚,有人猜她會惹怒太子,有人猜測她明天會被太子玩完之後,扔給他們享受......
那些細密的聲音,像是螞蟻一般,啃咬著她不安的心臟,令她有些恐慌。
他們說的沒錯,他如今是太子,而不是余慕。若是他停住手不碰她了,也沒準會像他們說的那樣,惹怒了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不過看他不悅的樣子,估計也不會太好。
太子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恐懼,他望著她微微蜷縮的身體,冰冷的眸子中含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走到榻邊,慢吞吞的拿起了一把長劍。那長劍出鞘,劍側寒光泠泠,銀光在燭火的照耀下,映在了蘇年年的眸子中。
她看見那長劍,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緩緩的舉起長劍,嘴角噙笑,他將劍刃對準她腳踝上的腳鐐,劈了下去。
只見蘇年年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嘴中還低聲的喃喃著什麼。
他的動作一頓,隱約聽到她嘴中念叨的似乎是一個人的名字——余慕。
余慕是誰?為何這個名字讓他感覺如此熟悉?
不待他細想,他的腦子像是裂開了一般,疼痛難忍,如千萬小針扎在頭頂。
太子下意識的捂住了頭,腿腳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蘇年年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劍入肌膚的疼痛,她緩緩的睜開一隻眼睛,悄悄的往外偷偷的打量著。
只見他倒在地上,雙手捂在頭上,滿臉的痛苦之色。
「余......殿下,你怎麼了?」她蹡蹡著從榻上爬了下去,望著他有些無措。
太子沒有回答她的話,他自顧自的沉浸在那痛苦中,幾乎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蘇年年咬了咬牙,半跪在地上,移到他的身旁,將他護在了自己的懷裡。
她緊緊的抱著他,像是想要抓住什麼。
她的肩膀並不大,身子也小小的,卻不知道為何,會那樣的溫暖有力。
太子就在蘇年年的懷抱中,逐漸鎮靜了下來。
感受到他緩緩放鬆下來的身子,蘇年年終於鬆了口氣。
這一鬆氣不要緊,她的眼前一黑,就這樣直直的栽倒在了一旁。
*
蘇年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的午後,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將四周環顧了一圈,發現太子已經不在營帳中了。
她慢吞吞的坐起身子,垂下眸子瞥了一眼自己身上已經被換過的乾淨衣裙。
這應該是太子讓侍女給她換的,她倒也沒怎麼擔憂,害怕被他占便宜。
不光是衣裳換了乾淨的,她腳腕上的腳鐐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包紮好的白布。
而且似乎還有人在她的腳腕處上過藥,她能感覺到傷口沒那麼黏膩了。
她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這是太子吩咐別人做的,畢竟沒有太子的應允,誰也不敢給她卸下鐐銬。
不然萬一她跑了,那誰也擔不起這責任。
蘇年年揉了揉自己依舊眩暈的太陽穴,有些搞不懂太子的意思。
他這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有生氣?
「年姐姐!你醒了!」張淼淼撩開營帳的帘子,胳膊里挎著裝飯的食盒,聲音中微微有些激動。
蘇年年瞥了她一眼,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張淼淼對於蘇年年冷淡的聲音,稍稍有些不滿,不過她想起蘇年年昨夜和那個兇殘的太子睡了一夜,心情又好了起來。
「年姐姐,我聽聞你半夜暈了過去,昨晚上還召了大夫。」張淼淼擠了擠眼睛,笑的有些不懷好意。
蘇年年挑了挑眉,聽張淼淼這意思,不會以為她是因為太子才暈過去的吧?
她吸了口氣,就算張淼淼幸災樂禍,也無需表現的這麼明顯,看著就讓人火大。
見她臉色不大好,張淼淼一下便明了了。
不過張淼淼倒也沒有太高興,在蘇年年被太子抱走後,三皇子為了報恩,將她帶回了自己的營帳中。
瓊國的將士們都不大樂意,畢竟蘇年年被太子帶走,唯一能瓜分的,便也只剩下張淼淼了。
他們都冷嘲熱諷的譏諷三皇子下不了狠心,不會對她如何。
為了堵住將士們的嘴,三皇子即便心中全都是蘇年年,但為了救她,還是不情不願的要了張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