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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個穿的衣衫襤褸的婦人,自稱是左曦曦的娘親。左曦曦上午就說了她的養母早死了,養父也重病快不行了。那人就是個瘋子,七爺說殺了那個瘋乞丐,左曦曦裝善良攔住了七爺。你說說,她不虛偽嗎?」左小六認真的講著,說道最後她還忍不住砸吧兩下嘴。
蘇年年的眉頭皺的更深了,聽她這個意思,蘇清清說張氏已經死了,蘇爹也快病死了?
這個她倒也能理解,蘇清清應該是怕左丞相找她的養父母,而後張氏和蘇爹說漏了嘴。估計蘇清清本來是想說兩人都死了的,但因為她進城的時候說過是給生病的蘇爹買藥,蘇清清不能說蘇爹死了,所以才幹脆說張氏死了,蘇爹重病快要死了。
若是她沒猜錯,今日府外邊那個婦人就是張氏。真是可惜了,這麼一齣好戲,她竟然錯過了。
「七爺對左曦曦真的太好了,左曦曦說她養父重病將死,七爺便要派人去照料她的養父。今日七爺還給了左曦曦一瓶珍貴祛疤的藥,真真是讓人看不下去!」左小六見她不語,以為她對這個不感興趣,於是繼續抱怨道。
蘇年年放棋的手指一頓,她怔怔的低聲重複道:「七爺要派人去照料她的養父?」
左小六見她又重複一遍自己的話,納悶的點了點頭:「是啊,也不知道她上輩子是燒了什麼高香,令七爺這般高看她......」
她的話還沒說完,蘇年年便已然扔下象棋,站起身提著裙角朝著府外跑去。
這個時間......蘇爹在原書中便約莫是這個時間去世的!
蘇年年當時只是個新手作者,寫這篇文的時候,很多邏輯都跟不上。當時她寫的時候也沒有多想,只是覺得蘇爹和原身活著後續不好寫,就隨手將蘇爹和原身寫死了。
此刻看來,這些被她忽略的細節,真的是那樣簡單嗎?
蘇清清是一個連對她掏心掏肺好的張氏,都能說成已死的自私自利之人。她可能放任著七皇子的人去照料蘇爹嗎?
蘇清清怎麼會不了解蘇爹,剛正厚實的蘇爹在聽到他自己的親生女兒,搖身一變成為了相府千金後,定然會揭穿她的身份。
這樣的蘇爹,蘇清清會讓他活著等到七爺派去的人?
而蘇清清在這京城之中又沒有可信之人,更不可能分身跑去南磨村害死蘇爹,此時送上門來的張氏,不正是一把上好又鋒刃的匕首嗎?
便是張氏下藥害死了蘇爹,蘇清清就可以高枕無憂的待在丞相府了,屆時她蘇年年又不知道蘇爹的真實情況,只怕會誤以為蘇爹真的是病死了。
這些一個個的小細節穿在一起,蘇年年只覺得毛骨悚然,她原本以為蘇清清只是貪了些,本性還是不壞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但蘇清清卻能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去殺父!
蘇年年一路狂奔到府外,卻沒有看到張氏的影子,只看到了正要進府的蘇清清。
蘇清清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匆忙失色,疑惑的問道:「姐姐這般匆忙,是要去哪裡?」
蘇年年冷著臉,粗喘了兩口氣:「這話該我問你,聽聞你跟義父說你的養母死了?」
蘇清清愣了愣,她也沒跟蘇年年說過,蘇年年是如何知曉的?
她斟酌了一會,緩緩開口:「姐姐如今也被爹認為義女了,你的身份跟我幾乎相差無幾。我這麼說也是為了咱們兩人好,再說了,她對你也不好,我怎麼說又有什麼關係?」
蘇清清那意思就是反正現在她們兩人都進了丞相府,再加上張氏是她親娘,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蘇年年也管不著。
「姐姐還是配合著我來,這樣於你我都有好處。」蘇清清見她不語,又繼續補充了一句。
蘇年年沉默了,看來左小六所言不假,張氏也定然是來過,那蘇爹過不了多久,便絕對有危險了!
她想要救蘇爹,但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走,就算她現在回去了,跟蘇爹說了,蘇爹也不一定會相信張氏會下藥害死他。
最萬無一失的方法,就是找一個有權勢又能幫助她之人,將蘇爹在張氏趕回去之前,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有權勢的人在京城比比皆是,但她幾乎都不認識。能幫助她的人,更是一個都沒有。
轉移蘇爹這種事,並不是她花銀子雇個人就能解決的,她必須得找個可信之人,來保證蘇爹絕對的安全。
蘇年年沉思了許久,她發現擺在她眼前,唯一能去求助的人,除了那個性格陰沉又反覆無常的九千歲,便沒有其他的人選了。
七皇子是不可能去求助的,他此刻只想娶了蘇清清,才不會管其他人的死活。
而九千歲那個人,若是她這般上趕著跑去求助,只怕會對她百般刁難才是。
蘇年年猶豫許久,終究是蘇爹的性命安危占了上風。她急沖沖的跑回院子中,取出她壓在箱底的紅披風。
這紅披風還是上次她跳湖救羅姬時,九千歲親自給她的,她之前一次都沒用上過,卻也不敢輕易將他的東西扔了。幸好她留了下來,此次這披風便能派上大用場了。
九千歲住在皇宮中,她若是什麼信物都沒有,估計她連皇宮的大門都進不去。
蘇年年將紅披風用一塊白色的布包裹上,臨走前又找了一塊面紗帶在了身上,左丞相最厭惡九千歲,她可不能讓旁人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