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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給太子虎符,命太子娶鳴凰郡主,這全都是為了想用造反來誣陷太子,他自認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
他卻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
皇后早就偷走了太子身邊的虎符,勾結了邊關的胡騎將軍。
待到明日太子以造反的名義,被三皇子的人關押起來。
胡騎將軍就會率領一萬輕騎闖入京城,殺了三皇子和皇上。
接下來太子會被胡騎將軍從宗人府接出來,她便會偽造皇上的聖旨,調派出另一群兵馬以清君側的名義,殺了太子和胡騎將軍。
皇上隱藏起來立三皇子繼承皇位的旨意,也會被她篡改成立白石登位。
至於白石的身份,她也早已偽造好,白石便是皇上流落在外的親生皇子。
所有反對白石登位的人,都會被她殺乾淨。
這是她對皇上和淑妃的報復,也是對白御醫的報恩。
她要讓皇上死不瞑目,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跟他沒有血緣的孽種登上皇位。
她要將淑妃做成人彘,讓淑妃生不如死的看著自己費盡心思得來的寵愛,化為烏有。
她也要讓白御醫看一看,他親手撫養大的兒子,如何俯瞰江山,代替他活在人世間的頂峰。
皇后的聲音很平靜,講起往事的時候,語氣毫無波瀾,仿佛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
但就是這看起來平淡的口氣,聽得蘇年年渾身發冷,汗毛直立。
白石竟是皇后的親生兒子,難怪白石看著太子的眼神那樣憎惡,難怪白御醫的遺書中說太子並非皇上的血脈。
只怕白石根本就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他不光憎恨太子,也同時厭惡皇后。
是他們,害死了他最為敬仰的父親。
白石今日根本就是有意引她去太醫署,因為白石知曉皇后在太醫署隔壁的宮殿中。
只是,蘇年年想不明白,白石若是知道皇后的計劃,那他為何要故意引導她知道這些真相?
如果她知道了皇后要害太子,她肯定會去揭露皇后。
皇后不會傷害白石,但她可不一定。
在她的眼裡,余慕是最重要的。
若是余慕知道了白石的身份,只怕會動手殺了他,以絕後患才是。
畢竟皇后是他的娘親,而且皇后也是在為他的未來鋪墊,他沒道理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
「是白石將你們引到這裡來的吧?」皇后似乎看透了她在想什麼,不緊不慢的問道。
蘇年年微微愕然的望著皇后,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孩子跟他爹一樣,是個實心眼的傻子。」她提起白御醫時,眸光中的冰冷被稍稍融化。
聽皇后的口氣,白石竟是對那皇位沒有興趣了?
蘇年年聽完皇后的故事,腦海中的所有疑惑都迎刃而解。
但白石究竟是敵是友,她依舊是分別不出。
若他真不想要那皇位,更不想皇后釀成大錯,他真正應該引過來的人不是她,而是太子。
可如果他真的想阻止皇后,在他發現她許久沒有出去這所謂的禁地之時,是不是有機率會去找太子?
就算他不說出她們被皇后抓起來的事情,只要他能告誡余慕,讓余慕小心檢查鳴凰郡主的嫁妝,或是乾脆毀了婚事,這樣余慕也許能平安無事。
至於她的死活,這都是造化,她只求余慕能度過難關,無虞的活下去。
反正余慕失憶了,就算她真的死了,余慕也頂多就是難過一小陣子。
總有一天,時間會撫平他的傷痛,將她遺忘在時間的縫隙中。
「你要如何處置我們?」蘇年年沉默許久,緩緩的開口問道。
皇后也沒想到蘇年年會這樣直接,她略微一愣,而後笑著搖頭感嘆道:「本宮甚是喜歡你,頗有相見恨晚之意,真是可惜了,逢不相識啊!」
蘇年年覺得皇后這句話,帶著些悲傷之意。
怕是一語雙關,不只是說她,也在說那白御醫。
若是皇后先相識了白御醫,又怎麼會有後來的愛恨糾葛。
她想,白御醫寫給皇后的那張白紙上,那一滴暈不開的濃墨,是想在臨死前,訴一訴自己的衷腸。
他愛皇后,愛到願意為皇后撫養大她的孩子,愛到願意為她違背人性殺人,為保她平安而死。
他提起筆後,思量許久,最終還是不想給皇后帶來困擾。
他將那些從未說出口的愛意,化作了一滴血紅的濃墨。
無需說出口,皇后便已經懂了。
「不要想著逃跑,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待到一切塵埃落地,若是本宮心情好,放你一條生路也說不定。」皇后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站起身對著身旁的親衛吩咐兩句,而後只帶走了兩個親衛,其他數十個親衛全都留在這裡看管著蘇年年和張淼淼。
被那些穿著黑衣的親衛守著,蘇年年和張淼淼的心情實在是難以言說。
特別是其中有兩個男人,他們和其他人不同,他們的衣衫不整,看著蘇年年和張淼淼的眼神也有些古怪。
蘇年年用眼側瞄了一眼那兩人腿間的黑褲子上,似乎有一灘不明的液體。
她瞬時間便聯想起那兩個被玷污的侍女,只怕就是面前這兩個男人幹的。
蘇年年原本還搞不懂皇后為什麼要讓人玷污她們,聽了皇后的故事後,她覺得應該是皇后被那個瘸腿男人救下囚禁的時候,皇后的心理也扭曲變.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