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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敢說,因為她怕死。
「九千歲想讓七爺知道,七爺自然就知道了。」她嘆了口氣,微微有些憂鬱。
是了。以九千歲的勢力,不過是拿了德妃的一雙繡花鞋,只要九千歲不想讓七皇子知道,七皇子定然是追查不出來的。
所以,九千歲是想讓七皇子知道是他拿了繡花鞋,七皇子才能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總結一下,九千歲就是想耍她。沒錯,是她,不是七皇子,九千歲搞出這麼大動靜,就只是為了戲耍她!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到他了,值得他這般費心去戲弄一個小女子。
九千歲似乎對於她知曉真相,並不大意外。他鬆開了她的下巴,冰涼的大掌在她的頭髮上胡亂的揉搓了兩下,他的笑聲變得更加開懷了。
這種感覺,讓蘇年年不由得想起了她揉她家大金毛的狗頭時,她發出的陣陣爽朗的笑聲......
「你真是個寶貝。」他如是說道。
你真是個神經病!她心中想道。
蘇年年不過是一個愣神的功夫,屋子裡的燭火便又亮了起來,她身邊的男人已然不見了。
若非她的身上還殘留著他身上淡淡的菸草香,她幾乎都會以為剛才她自己做了一個夢。
她心中提著的一口氣,總算舒緩的吐了出去。
*
兩日很快便過去了,蘇清清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她整日縮在屋子裡,連屋門都不敢踏出去一步。
蘇年年算了算日子,今日該是去取那仿品的寶玉了,若不然等到蘇清清被趕走了,她倒不好借蘇清清之手認親了。
她出了府後,便直奔著玉鋪而去。
玉鋪的掌柜似乎已經預料到她要來,早早的便在樓下等著她來。
蘇年年這次是被掌柜恭敬的迎進了門,她倒是生出了些受寵若驚的感覺。雖然那寶玉價值不菲,卻還不至於掌柜用那種狗腿又油膩的笑容望著她,仿佛她是個什麼不得了的貴人一般。
「掌柜,我是來取玉的。」她微微不自在的轉過了身,將掌柜圓潤飽滿的大臉拋在了身後。
掌柜咧著嘴笑著:「早就給您做好了,來,您看看仿品吧。」
蘇年年點點頭,掌柜從一個木柜子里,取出一隻玉匣子,雙手恭敬的遞到了她的手中。
她打開玉匣子,匣子中安靜的躺著兩塊寶玉,這兩塊寶玉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根本分辨不出哪塊是真的,哪塊是假的。
若不是蘇年年在將寶玉交給掌柜的時候,在寶玉上留了記號,她都以為掌柜給她做出了兩塊仿玉。
掌柜指了指右邊的那塊寶玉,認真的講解道:「這塊是真的寶玉,色澤會比仿的要深厚均勻些,質地也會比仿的要光滑自然。」
「不過姑娘放心,若不是賣玉的行家,一般是看不出這兩塊玉的真假的。」掌柜怕她不悅,又繼續補充道。
蘇年年根本無所謂,只要能糊弄過去七皇子和丞相府的人,這仿玉便算是過關了。
她將玉匣子扣上,問道:「你說吧,一共要多少銀子?」
掌柜的連忙擺手,急忙道:「無需銀兩,我們主子看中了姑娘的玉簪子,道是用那玉簪子抵了這仿品。」
蘇年年搖了搖頭,那可不行,萬一七皇子心血來潮想看她帶那根玉簪子,她又拿不出來,那她就涼涼了。
「我付得起,你開個價錢。」
不,她當然付不起,但她可以將真的寶玉當掉換銀子。
她並不擔心寶玉因為當掉便丟了,真的寶玉放在她身上一點也不安全。
只要她將仿品交給了蘇清清,蘇清清認了親之後絕對會翻臉不認人。七皇子也會因為蘇清清認親後的身份,而去討好蘇清清,那個時候她就會被蘇清清當成靶子。
她將真的寶玉當掉,蘇清清便是握著那假的寶玉認了親,也當不了幾日的丞相府千金。
丞相找回千金後便會昭告天下,而看不慣丞相的人,自然會通過各種方式來噁心丞相。等到時機成熟,她就可以放出消息,說真的寶玉在當鋪中,必然會有有心人去找到真的寶玉,讓蘇清清在眾人面前翻車。
而當了真的寶玉,她還可以順便搞些銀子來傍身,接下來用銀子的時候定然不會少了。
掌柜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他愁眉苦臉道:「可是,主子已經將玉簪子拿走了。而且主子已經出門遠遊了,恐怕三年兩載回不來,所以主子才讓我跟您商量一下。」
蘇年年:「......」
什麼鬼東西!這主子根本不是在跟她商量吧?這分明是在明晃晃的搶東西!
她拿著玉匣子出了玉鋪後,便找了家不大不小的當鋪。
當鋪的掌柜是個識貨的,一眼便看出了這寶玉不凡,他直接伸出了五個手指。
蘇年年搖了搖頭,伸出兩根手指交叉在一起,做出數字十的手勢。以她的經驗,當鋪最能坑人了,加一半的價錢准沒錯。
「不買我就走了。」她佯裝出一副要走的樣子。
掌柜愣了愣,咬了咬牙從一個小柜子中取出來十張銀票:「姑娘,你可真能講價!」
蘇年年將真的寶玉遞給了掌柜,笑眯眯的接過了銀票:「掌柜,我是活當,不是死當哦。」
掌柜一副血虧的模樣,險些將她手中的銀票搶回來。但在他接過那塊清透的寶玉時,他又忍住了搶銀票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