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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林姬前段時間滑胎後,誰與她走的比較近?」
青禾略微思索,答道:「應該是蘇姬,那段時日,林姬的院子中清冷的很,根本沒人去探望她,但我卻撞見過蘇姬從她的院子中出來。」
林姬那會兒像是一條落水狗一般,根本無人在意她的死活,就連丫鬟下人都躲她遠遠地,沒道理蘇夢夢會主動去接近落魄的林姬。
蘇夢夢從不會跟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走近,除非蘇夢夢是想利用林姬,才會跟林姬走近。
蘇年年眯了眯眸子,難怪林姬明明前些日子還一副不想活的樣子,這些天就又恢復了生的意志。
林姬這三日不眠不休的照料她,只怕是想趁機陷害她。
「青禾,這三日你也守在這屋子裡嗎?」她垂下眸子,若有所思的問道。
「是,起初奴婢怕林姬不安好心,便日日貼身守在夫人身旁,後來奴婢見林姬是真心實意,又怕她照料不好夫人,所以奴婢也是寸步未離。」
「不過,今日小姐醒來時,奴婢沒忍住去小解了,離開過一會兒。」青禾的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蘇年年勾了勾唇角,難怪她醒來時,林姬的神色那般古怪,後來還將湯藥打翻,想必就是因為林姬那時正想做些什麼,卻沒想到她會突然醒過來。
所以林姬心虛之下,搖晃著身子佯裝體力不支,將藥湯弄撒分散她的注意力,也順便藉此引出林姬這幾日不眠不休的照料,藉機掩飾一番自己不純的動機。
蘇年年攥了攥纖細的手指,神色沉重。
林姬非要自己給她換被褥,她那時因為擔憂余慕,所以並沒有心思多想。此刻想起來,卻是怎麼看都怎麼不對勁了。
「過來幫忙,把這被褥都扯下來!」她皺著眉沉聲道。
青禾見她面色嚴肅,也沒敢多問,連忙上前幫助她將被褥都拖拽了下來。
蘇年年將被褥都抖落了好幾遍,一個閃耀著銀光的東西,從褥子的角落裡掉落在了地上。
她上前拾起那滿是銀光的東西,青禾看清楚那東西後,忍不住低聲驚呼出來。
這是個扎滿了銀針的小人,小人的身上還用紅色的針線繡出了冷煜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蘇年年挑了挑眉,腦海中回想起她跑去冷煜房間時,有個冒失的丫鬟衝進房門,似乎喊得是什麼『高僧有信了』。
高僧,小人,詛咒,這些關鍵詞在她的腦子裡緩緩滑過,她閉上雙眸,仔細的思索著自己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東西。
*
翌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蘇夢夢在院子裡,手中拿著一把金色的小剪刀,細細的修理著盆栽里的雜枝雜葉。
一個穿著嫩綠色衣裙的丫鬟,碎步跑了進院子,手中緊緊的握著什麼,滿臉的激動。
「奴婢拿到了……」丫鬟垂下頭跪在地上,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蘇夢夢。
蘇夢夢輕挑眉頭,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這是什麼?」
「您吩咐奴婢盯著她,那日她醒來後在屋子裡哭著喊一個男人的名字,奴婢按照您的叮囑,故意摔倒在地上,讓她發現了奴婢的存在。」
「今日她又去看了將軍,而後去了將軍的書房待了片刻,中途她有事離開了一段時間,奴婢偷偷潛進了書房,便找到了這副畫像。」丫鬟抬起頭,緩聲稟告著。
蘇夢夢展開畫紙,只見那畫紙上是一個俊美無雙的少年,唇紅齒白,墨發三千,倒是比個姑娘還俊秀幾分。
她勾了勾唇角,望著此刻跪在地上的丫鬟,眸中閃過一絲狠毒。
這丫鬟的樣貌,赫然與林姬身旁丫鬟的樣貌一模一樣。
她故意讓這丫鬟摔給蘇年年看,為的就是讓蘇年年懷疑到林姬身上去,從而將蘇年年的目光轉移到林姬那裡。
待到林姬請來的什麼高僧陷害了蘇年年,蘇年年就會將此事聯想到林姬身上去,這樣一來,便將她撇清了個乾淨。
若是蘇年年被誣陷成功,那便是死路一條,以蘇年年的性子,定然不會放過林姬。
屆時,她只需要做個旁觀者,看蘇年年和林姬狗咬狗便是了。
若蘇年年想法子逃脫了這誣陷,也會因為被林姬陷害而惱羞成怒,揭穿了林姬的陰謀,送林姬上路。
而林姬一計不成,沒準就直接破罐子破摔,和蘇年年同歸於盡了。
但不管怎麼樣,林姬只是她的障眼法,真正用來對付蘇年年的,可不是林姬那般拙劣的陷害。
她最大的王牌,是面前這個跪著的丫鬟。
這丫鬟會易容術,輕而易舉的就易容成了林姬身邊的丫鬟,一直跟蹤監視著蘇年年。
她早就猜測蘇年年有情夫,便是上次蘇年年在賞獸宴上叫出來的那個名字——余慕。
雖然她翻遍了整個京城,都沒有找到余慕這個人,但卻無意間得到了這個易容術精湛的女子。
蘇夢夢安靜的等待著蘇年年露出馬腳,她本以為蘇年年在冷煜昏迷後,會按捺不住去找那個情夫。
誰知蘇年年這樣能沉住氣,即便思念情夫,也只是畫了情夫的畫像,卻並未去尋他。
不過這也沒關係,總之她現在知曉了這情夫的樣貌,直接讓丫鬟易容成這男人的樣子便是了。
林姬的陷害太過粗糙,為了保險起見,不光製作了她自己的小人,還順便將冷煜和冷原的一併做了出來,以求引起冷原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