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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淼淼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她垂下眸子,看到蘇年年身上披著三皇子的白色衣袍,忍不住磨了磨牙。
該死的蘇年年!真是煩透了!
若不是因為她,三皇子絕對會愛上她!
被三皇子這般溫柔以待的,也不應該是蘇年年,而是她張淼淼才對。
明明是她幫助三皇子逃出了離國,她對他才是真心實意的,至於蘇年年這個礙眼的東西,早就該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了。
想歸想,張淼淼面上卻不敢將咬牙切齒的神情表現出來,她雙眼淚汪汪的,像是小鹿一般:「年姐姐,都怪我沒有抓住你,都怪我不好......」
說著,她還舉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就在她要再次揚起手臂扇自己的時候,三皇子上前一步,抓住了張淼淼的手臂。
他的目光溫柔,語氣中卻帶著一絲譴責:「你這是做什麼?此事與你無關,再說年......」
「護國將軍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怎麼會責怪你。」他的聲音頓了頓,伸出手掌覆在了張淼淼微紅的臉龐上,聲音裡帶了三分的心疼:「你瞧這臉蛋都腫了。」
蘇年年吸了口氣,她蹙著眉頭瞥了一眼張淼淼痴迷的面孔,胃裡有些泛酸。
張淼淼剛才那一巴掌,若不是她親眼看到了,都以為張淼淼的手指頭是麵條做的,扇在臉上一點聲音都不帶有的。
還臉蛋都腫了,不過就是臉蛋上飄著淡淡的粉紅色,若不仔細看,幾乎都看不清楚。
他確定不是張淼淼看見他犯花痴,一時激動,所以滿臉泛紅光?
張淼淼望著用那樣溫柔目光,看著她的三皇子,一時忍不住面紅耳赤,想入非非。
待到她反應過來之時,才發覺自己此舉不合規矩。
她連忙擦了一把眼淚,抓住了蘇年年的雙手,吸了吸鼻子:「年姐姐,你真的不會怪我嗎?」
蘇年年望著張淼淼那雙剛擦過眼淚鼻涕,濕漉漉還帶著些軟膩觸感的小手,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張淼淼這招並不高明,無非就是先發制人,率先將所有錯都歸攏到自己身上,再表現出愧疚無比的模樣,引得不知情之人的同情。
雖不高明,這招卻十分好用。
比如說現在,蘇年年就好像吞了一隻蒼蠅在喉間似的,吐不出來,更咽不下去,噁心極了。
張淼淼跟原主一樣,都是身份尊貴的人,但現在到了這瓊國的營帳里,她們就都是瓊國的階下囚。
在場的將士,沒人在意方才是不是張淼淼動了手腳,更沒人關心她們兩人有什麼情仇恩怨。
旁的人又沒有看見張淼淼舉動的,她若是揪著張淼淼不放,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怎麼樣呢。
蘇年年忍了忍,還是決定先將此事掀過去,她就不信自己還找不到機會反擊張淼淼了。
倒是那兩個侍女,那般目中無人,若不是她們先動手推她,張淼淼也逮不到機會噁心她。
她對著張淼淼微微一笑:「我怎麼會責怪你呢,這又不是你的錯。」
蘇年年話鋒一轉,抬起眸子望了一眼坐在上位,已經有侍女將海棠色毛茸茸的大氅披在他身後的太子:「太子殿下說我和安平公主是貴客,卻不知你們瓊國的待客之禮,便是如此?」
她的話音剛落,太子便輕挑眉頭,嘴角含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懶懶的看向她。
不光是他,就連坐在兩排的將士們,都忍不住仰頭作笑起來。
三皇子憂心忡忡的望著蘇年年,瓊國與離國不同,瓊國算是半個遊牧的民族,不論百姓還是官宦,都絲毫不在意什麼禮儀,他們眼中只有利益。
蘇年年口中的以禮相待,簡直對瓊國將士來說,就是笑話。
若瓊國真的在意這所謂的禮儀,便也不會在他逃出離國後,迫不及待的攻打起離國。
完全忘記了當初瓊國是如何簽訂了降和書,又是如何保證兩國交好,絕對不會再舉兵進犯。
在瓊國將士的眼中,最好能將蘇年年折辱而死才好,這相當於洗刷了當年瓊國敗兵給離國的恥辱,更像是給離國下馬威,讓離國知曉瓊國的厲害。
他方才脫口而出讓他們尊重她些,也不過就是依靠著自己在軍中的一些薄面,厚著臉皮在求情他們罷了。
真正能控制瓊國士兵的,是拿著虎符的太子。
父皇終究是偏心的,見他逃回了瓊國,知曉太子身子不好,怕臣民不服,只好明面上說讓他們一同前往邊關歷練。
但父皇卻將能操控將士的虎符交給了太子,這明顯就是在告誡他,讓他不要妄想那皇位。
「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人物了,既然到了瓊國,那便是階下囚,能讓她來參加這晚宴都是給她臉了!」
「嘖,不知道女將軍的身子,比起那些妓子來,又是如何的滋味......」
「休要跟我搶,這女人是老子的!你看她方才那細皮嫩肉的,定然是個好滋味的!」
「爭什麼爭,見她這模樣,便知是處子,屆時下手輕一點,別玩死了,還可以給兄弟們開開眼!」
「既然你們都要那女將軍,那我就委屈些,要那個公主罷了。」
......
不堪入耳的議論聲,毫不遮掩的貫徹在蘇年年的耳朵里。
她的小臉猛地一白,她怎麼就忘了,瓊國是個野蠻的地方,怎麼會在意什麼邦國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