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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所有朦朧美好的濾鏡,都在他翻窗戶進屋的那一刻,碎成了渣渣。
在下一瞬,那窗戶便又自己關上了。
青禾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望著那窗戶失神了許久,她愣愣的低聲喃喃道:「一定是我最近太累,眼睛都花了。」
「沒錯,將軍怎麼可能會爬窗戶進去,是我看錯了!」青禾自言自語的點了點頭,轉身又回了自己的房間,儼然連自己為什麼要起夜都忘記了。
翌日一早,蘇年年神清氣爽的起了榻。
昨晚上她伴隨著疼痛入睡,即便睡著了,也是手腳冰涼,睡得極為不踏實。
但不知道後半夜怎麼回事,她冰冷的身體竟然自己暖和了起來,她也從身在南極看企鵝的夢境,轉變成了她和朋友一起去泡溫泉。
青禾早早的便進了屋子,將暖爐放在了榻旁,因此她起來後倒也比昨日舒服了許多,最起碼身上的寒氣都被驅散掉了。
一直到她洗漱之後,用了膳,她才想起來一件事,蘇年年蹙了蹙眉:「我昨晚上睡覺之前把房門反鎖了,你今早上是怎麼進來的?」
青禾想起今早上將軍一臉愜意的從房間中走出去,看到她時,將軍特意叮囑她不要多說。
青禾堅定的望著她:「奴婢爬窗戶進來的。」
蘇年年:「......」
吃過飯後,她渾身都暖洋洋的,許是因為昨日在榻上躺了太久,她今日絲毫沒有困意,更不想在榻上做鹹魚了。
今日她起的還算早,便去了大堂中,讓青禾喚來冷原的姬妾們,給她挨個敬茶。
蘇年年不喜歡這些規矩,但該樹的主母威嚴,還是要樹起來的。
本應該是她和冷煜一起受敬茶禮,但冷煜似乎是昨夜沒有回來,又或是他回自己的院子睡覺去了,她便也就懶得派人去尋他了。
冷原昨日應該是又去青樓花天酒地去了,聽聞今早上又帶了個女子回來,蘇年年対冷原一點好感都沒有,更不想看到他渣男的嘴臉,也沒讓青禾喚他。
青禾的動作很快,蘇夢夢率先到了大堂中,而後冷原其他的姬妾也陸陸續續的走進了大堂。
蘇年年坐在高處,神色淡然的端著青瓷白花的茶杯,動作優雅的用纖細的手指,慢條斯理的執起杯蓋,緩緩的刮開了茶葉沫兒,輕輕的呷了一口茶。
対於下面嘰嘰喳喳的姬妾們,她絲毫不理會,只是自顧自的品著茶杯里的茶水。
在林姬蹡蹡著步伐,面色蒼白,神情虛弱的走進大堂中時,蘇年年懶懶的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蘇年年対於林姬如今落魄的模樣,只能說一句自作自受。
那日她為了救林姬,險些葬送在蚩尤的口下。但林姬只是聽了一個莫須有的挑撥,便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反而対她這個救命恩人,又是咆哮質問,又是怨恨責怪的。
她本就沒有義務去救林姬,這便像是在公交車上讓座一樣,她讓了是她的情分,不讓也是本分。
沒道理她就非要去救林姬,更沒道理她就要承受林姬的怨懟。當時那麼多人都看著,可哪個不是袖手旁觀,就連冷原都逃得飛快,一眼都不看林姬。
蘇年年淡淡的收回了目光,沒有再去看林姬悽然的模樣。
雖然她心裡想的強硬,但她也是多愁善感的普通人,若是看多了林姬,沒準她又會忍不住可憐起林姬來了。
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蘇年年便対著青禾擺了擺手,示意敬茶可以開始了。
因為是第一次受敬茶禮,府中大半的丫鬟下人都來了,只有小半的身份低賤的下人沒有來。
這要是蘇年年和冷原成親,這些人定然不會來的這麼齊,將軍府里沒人喜歡蘇年年,她說的話也沒有權威。
可她和冷煜成親了,她就是這府中最大的女主人。
雖然冷煜那日殘暴的砍掉了劉嬤嬤的手臂,令府中一些舊人怨恨上了她,但終究是利大於弊,這些人知道冷煜重視她,便也沒人敢再以身試法的輕視她的話。
從這些人過來的速度能就看出來,她們都將蘇年年放在了第一位。
青禾挨個的給姬妾們送去茶杯,蘇年年便等著她們一個一個的敬茶。
第一個敬茶的是蘇夢夢,她在姬妾中的身份地位是最高的。冷原那些烏七八糟的姬妾有將近十來個,都是從府外青樓或是府內丫鬟中下手提拔起來的姬妾,也只有蘇夢夢是尚書之女。
蘇夢夢端著茶杯,面帶笑容的跪了下去:「姐姐......」
蘇年年挑了挑眉,神情懶散的打斷了她的話:「如今我是將軍府的主母,而你是冷原的蘇姬,理應改口喚我一聲娘才是。」
此言一落,眾姬妾都忍不住低聲的發出了咯咯的笑聲,任由明眼人一看,也知曉蘇夢夢剛才是想攀關係,但蘇年年卻落了她的面子。
蘇夢夢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她咬了咬唇,勉強的繼續說道:「是我逾越了,娘,請您恕罪。」
那個『娘』字,幾乎就是從她的牙縫中擠出來的。
蘇夢夢心中暗暗咒罵道,蘇年年這個賤人,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不就是攀附上了冷煜,還不知道私底下有多放蕩,才會將冷煜迷惑成那般的模樣。
蘇年年倒也沒在意蘇夢夢僵硬的語氣,她美眸微轉,低低的輕笑一聲:「嗯,知道是逾越便好,下次若是再犯,那便要家規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