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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年年目光淡然,她抬起腳往前走了兩步,腳步一頓,她實在是走不動,那腳鐐將她腳腕磨得像是被針扎了一般,刺痛的令人揪心。
她蹲下身子,順手從胳膊上撕下來兩塊紅紗,包在了腳腕上的腳鐐上。
她將那鐵鐐給包裹住,最起碼不讓鐵鐐總是摩擦到她的腳腕,也能緩解些她的痛苦。
張淼淼看著蘇年年,若有所思的跟在她身後,像是在思索著些什麼。
雖然蘇年年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設,但當她走出營帳時,還是不禁老臉一紅。
這營帳外雖然將士不多,但也是有走動的士兵的,那些士兵看到蘇年年的時候,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這裡畢竟不是現代,在現代大街上,穿什麼的都有,吊帶短裙更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但這裡就不一樣了,就連舞姬穿的服飾,也只是露個腳踝或者是肚臍,正常的女子更沒有說將四肢露在外邊的。
她垂著頭往前走,腳踝上還是會傳來陣陣劇痛,但她卻沒心思注意那個了,她如今只想快些離開這些士兵的視線。
被那些男人們盯得,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這種感覺就如同一個女人穿著長裙子,獨自走在印度的大街上,被那裡的男人們看的毛骨悚然,汗毛豎起一樣。
因為邁的步幅有些大,那腳鐐將她的腳踝上的傷口,又摩擦的更大了。
蘇年年沒有注意,她腳上那包裹住腳鐐的紅紗上已經布滿了鮮血,而她的腳腕處,也已經變得血肉模糊,血淋淋的看起來嚇人極了。
在侍女的帶路下,她快步走進了設下晚宴的營帳,這個營帳十分巨大,像是一個蒙古包一般,裡頭可以容下幾百個人。
蘇年年邁進營帳中時,她就有些後悔了,她方才就應該死賴在那營帳里不走,那兩個侍女總歸不能將她抬出去。
如果說剛剛她走在外邊,那些士兵的眼神放光的話。那這設宴的營帳中,那些將士的目光,就全都像是半個月沒有進食的狼一樣,恨不得能將她生吞活剝了。
就在她進了營帳的剎那間,坐在各自位置上正說笑的將士們,都轉過頭瞪大了眼睛,緊緊的凝視著她。
而坐在最上位的那個男人,卻像是根本沒有看見她似的,自顧自的品著酒壺中的烈酒。
他穿著一身青玄色綢緞金絲袍,墨發被綰在白玉冠中,身子歪斜懶散的坐著,一隻手臂撐著下巴,懶懶的垂下眸子,神色間帶著些漫不經心和散漫。
只一眼,她便猜到他就是她們在牢房中,見過的那個太子殿下無疑了。
蘇年年的目光,在接觸到他那隻光潔如玉的手臂之時,瞳孔緊緊一縮。
他的手腕上,繫著一根紅色的繩子,在繩子的另一端則是一顆光滑圓潤的紅豆。
這手繩,陪伴了她無數個日日夜夜,每天晚上入眠時,她都會用手指摩挲紅繩上的那顆豆子,就好像余慕還陪在她的身邊,不曾分別。
若是說她在牢房中,因為太黑沒有看清楚,不敢確定他手腕上的紅繩。
那此刻在這被幾十顆夜明珠,照耀的如白晝一般亮堂的營帳中,她定然不會認錯了。
蘇年年的舌尖湧上一股酸澀之意,這個逼迫她穿這種衣裙,妄圖羞辱她的狗太子,竟然真的是余慕。
高處的太子,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慢條斯理的抬起了眼皮,那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像是穿透了她的軀殼,直擊她的靈魂。
他的眸光中帶了些淡淡的不解,他自認這輩子閱人無數,見過多少女子愛慕或是憎恨的神情,但卻還從未見過哪個女子用這般複雜又苦澀的眼神盯著他看。
下一瞬,他似乎是注意到了她身上穿的衣裙,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用冰冷的目光瞥了一眼她身後的兩個侍女。
蘇年年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她的身子下意識的瑟縮了兩下,將腦袋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她有些想不通,如果太子真的是余慕,又怎麼會是一副她完全陌生的樣子?
余慕喜歡穿紅袍,而他身上穿的卻是黑袍。余慕不管什麼場合,向來喜歡將墨發披散在身後,而他的黑髮卻規規矩矩的綰著。
若他不是余慕,那紅豆手繩又怎麼會在他的手腕上?
蘇年年想的腦漿子疼,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她咬了咬唇,決定直接問系統。
她在心中問道:系統,這個瓊國太子是余慕嗎?
系統像上次一樣,卡頓了許久,那機械的聲音才在她的腦海中響起:「是的。」
蘇年年忍不住心中吐槽一句,這系統真的是越來越慢了,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系統回答問題十分靈敏。
似乎是自從她誤以為余慕死了之後,情緒幅度太大,影響了系統的運作。從那以後,這個系統就開始有延遲了。
許是因為蘇年年已經猜測到了太子的身份,所以也沒有太過吃驚,她繼續在心裡追問:為什麼余慕不認識我了?他是失憶了嗎?
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中不斷祈禱,千萬不要這麼狗血,她好不容易才發覺自己對余慕的情意,她還沒有來得及對余慕說一句喜歡。
系統不知道是不是又卡頓了,她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系統的回答。
倒是那些將士們,見她楞在那裡不動,紛紛露出古怪的笑容,交頭接耳的討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