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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回到營帳里,如果找不到她,一定會誤會她逃跑了。
屆時她就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她是被人綁架了,而不是自己逃走了。因為就算她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
她吸了口氣,聽著耳畔邊的嘩嘩啦啦的雨聲,心中亂的像是麻團一般。
蘇年年弓著身子,往前爬了爬,而後用腦袋頂開馬車帘子,側過一隻眼睛,偷偷的往外面望去。
駕車的人是個男人,穿的卻並不是那身黑衣,而是換成了灰色的布衣。
看他的裝扮,完全聯想不到刺客或是武功高深之人的身份,倒是有些像是大戶人家的車夫。
而外面的景色,看起來也不像是瓊國邊關內,算起來她昏迷過去的時間,也足夠這人將她運出去很遠了。
蘇年年抬起眸子,朝著馬車的上方望去。
這男人打扮成車夫的樣子,而且馬車還是奢華的大戶人家才能擁有的,再加上這馬車能輕鬆的進出瓊國邊關,而不被人搜查發現......
馬車的上方有一個『黎』字,若是她沒記錯,瓊國的國姓就是黎。
而整個瓊國邊關,姓黎的只有三個人,太子、三皇子和鳴凰郡主。
太子是不可能綁架她的,而三皇子已經讓張淼淼給她傳達了讓她們趁著祭祀禮逃出去,就不可能再多此一舉。
唯一的可能,就是鳴凰郡主命人綁架了她,再製造出她逃跑的假象,令太子誤會她。
不出意外,如果是鳴凰郡主的命令,被這人綁走之後,過不了兩天,她就會被殺了毀屍滅跡。
而且既然綁走了她,那張淼淼也有很大的可能也被一齊綁走了,只不過張淼淼和她是分別被綁架運出去的。
蘇年年的猜測,很快便得到的證實。
趕馬車的男人,將馬車趕到了一個破爛落敗的寺廟中後,蒙住了她的眼睛,將她扔進了寺廟中。
男人似乎毫不在意蘇年年看到他的容貌,進了寺廟後,便將蒙住她雙眼的黑布解開了。
蘇年年想,男人應該是怕她看到馬車上的標誌,猜測到是鳴凰郡主派人綁架她。
但他卻不怕她看見他的容貌,說明他認定了她是已死之人,因此看不看見的,對他說來也並不重要。
又或者,他並不是鳴凰郡主身邊的人,所以並不怕她看見自己的容貌,引起她的懷疑。
男人把她扔進寺廟後,便離開了寺廟。而後沒過大多會兒,便有另一個陌生的男人,手中提著一個掙扎著的女子,進了寺廟。
蘇年年一眼便認出了那女子是張淼淼,因為張淼淼身上穿的衣袍,是三皇子那日宴會穿過的。
想起三皇子對原主的感情,蘇年年就有點想笑,說什麼對原主愛到發狂,可三皇子卻還是碰了張淼淼,還美名其曰是為了救下張淼淼的性命,情勢所逼。
如果他真的不想動張淼淼,還能有人脫了他的褲子,逼著他去碰張淼淼?
如今三皇子的衣袍,都能給張淼淼穿,想必他和張淼淼之間的感情,發展的也算很親密了。
那男人順手把張淼淼扔在了蘇年年身旁,而後在她們兩人身上點了一下,蘇年年便發覺自己的嗓子可以發出聲音了。
「別妄想逃跑,這繩子你們是掙脫不開的。更不要白費力氣喊叫,這地方方圓十里都沒有人煙,沒有人能聽到你們的呼救。」男人瞥了她們一眼,扔下一句警告便走了出去。
張淼淼看到蘇年年後,眼眶裡的淚水便止不住的往下落,她小聲啜泣道:「年姐姐,你怎麼也在這裡?」
蘇年年很想翻一個完美的白眼給張淼淼看一看,這種白痴的問題,她實在不想回答。
如果張淼淼不瞎的話,就應該能看到她身上被捆的結實的繩子。
張淼淼見蘇年年不語,似乎也覺得自己問的問題有些不妥,她紅著眼睛,咬唇道:「年姐姐,我們該怎麼辦啊?明明再過一日,咱們就可以逃出去了,後日便是祭祀禮了......」
蘇年年聽到她的話,眸子望向遠方,目光有些微微呆滯。
後日就是祭祀禮了,太子不管能不能找到她,明日都會啟程回京城。
按照那男人說的,這寺廟周圍十里都沒有人,說明這裡地形偏僻,又荒無人煙。
再加上如今外頭下著暴雨,太子就算命人去尋她,也只能派出自己的親衛去,不可能動用瓊國的兵力。
太子是絕對尋不到她的,待到太子啟程回京後,鳴凰郡主便會派人殺了她們。
鳴凰郡主真的是費盡心思來算計她們,蘇年年只恨這裡沒有監控,就算她死了,只怕太子也會認為她是在逃跑途中出了事。
太子會誤會她,永遠的誤會她。
她見不到他,更沒有機會去解釋,去喚醒余慕的靈魂。
若是她死了,太子一開始或許還會想起她,待到時間變遷,他就會逐漸將她遺忘,遺忘在那時光的間隙中。
他會像個正常人一般娶妻生子,又或者會像是原書一般,被病痛折磨致死。
但不管是哪個結局,蘇年年只是單單的想一想,都會覺得呼吸灼痛,胸口發悶。
「年姐姐,我不想死......」張淼淼的一聲聲哭泣,在蘇年年的耳旁響起。
不想死,她不想死。
她要活著,只有她活著才能去找余慕。
「閉嘴!」蘇年年轉過頭,語氣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