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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年年冷笑一聲,真當她好欺負?
劉嬤嬤那日將她打的猝不及防,冷原這個渣男本體還想對她動手,開什麼玩笑?!
她剛想給冷原表演一個鎖喉踢襠過肩摔的三件套,一顆石子穿破空氣,飛快的打在了冷原揚起來的手臂上。
那石子將他打的手臂一偏,冷原的身子便失去了重心,朝著地上以狗吃屎的姿勢栽了過去。
蘇年年沒有關心摔得呲牙的冷原,她怔怔的抬起頭,望見一個紅袍的男人,滿眸冰霜的從大堂外走了進來。
比起靈芝穿上紅衣的艷俗,他卻像是把紅裳穿活了一般,傾城絕世。
他身上的紅袍衣襟半敞,墨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一雙眸子清冷無欲,眸光中帶了三分的薄涼,俊美的面龐上有些漫不經心的慵懶和散漫。
他踏著光走來,淡淡的白芒灑在他如玉的臉龐上,將他襯的如謫仙一般縹緲朦朧。
蘇年年的瞳孔猛地一縮,她輕輕的顫了顫唇瓣,低聲的喃喃道:「余慕......」
她的聲音很小,但九千歲還是聽清楚了,他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望著她的眸光中添了幾分旁人看不懂的深邃和黯然。
既然當初選擇拋棄離開他,如今又何苦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
蘇年年剎那間的失神,並沒有人注意到,她在說出那個名字的瞬間,便意識到來的人是冷煜,而不是余慕。
她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佯裝出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爹!」冷原掙扎了兩下,捂著手臂滿面痛苦的抬起頭。
九千歲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徑直走到了蘇年年的身旁:「可有傷到?」
蘇年年搖了搖頭,眸子中帶了些不解。
冷煜這樣在眾人面前,冷落自己的兒子,將冷原完全當做空氣一樣無視掉,這真的是親爹能做出來的事?
從上次在寺廟中,冷煜一腳把冷原踹飛後,蘇年年就感覺冷煜有些奇怪。這裡的人都把兒子當寶貝,尤其是獨子更是能寵上天,但冷原就如同是被撿來的野孩子一般,絲毫不被冷煜放在眼裡。
這點真的很古怪,她記得自己寫這本小說時,冷原這個男主時常會回憶起冷煜來,每次想起父親,冷原都是思念不舍的。
這說明冷煜和冷原的關係本身是不錯的,那為何冷煜會對冷原下手不留情面,難道是因為恨鐵不成鋼?
大堂中因為他的到來,安靜的連一根針掉下去都能聽見,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就連靈芝也呆滯的望著他,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他身上的殺伐的戾氣太重,只是站在那裡,用眸子掃了一眼眾人,那目光中如千斤墜一般無形的壓力,就讓他們覺得呼吸都快要驟停了。
「怎麼回事?」九千歲懶懶的抬起了眸子,淡淡問道。
這話是對著下面的眾人問的,青禾剛想說話,靈芝便已經緩過神來,捂著被抽的兩側通紅的小臉,含糊不清的搶先開了口:「早就聽聞將軍的鼎鼎大名,百姓臣民都說將軍清廉公正,求將軍為奴家做主!」
九千歲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坐在了椅子上,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輕輕的呷了一口茶:「說來聽聽。」
蘇年年:「......」那是她的茶杯啊!
靈芝二話不說先給他扣了一頂高帽子,就是怕他包庇蘇年年。等到她添油加醋的將經過說一遍,他便是為了對得起方才她扣得那頂高帽子,也不得不為她做主。
「奴家被冷少爺從醉月樓中贖身帶回了府,聽聞今日是夫人的敬茶禮,奴家便趕著過來敬茶了。誰知夫人因為冷少爺寵愛奴家,二話不說便要處罰奴家,奴家真是好冤啊!」靈芝越說越委屈,豆大的淚珠,像是珍珠一般往下掉落著。
她隱瞞下一年前與蘇年年的過往糾紛,明著暗著的譏諷蘇年年對冷原舊情難忘,所以才會要處置懲罰她。
靈芝在青樓里摸爬滾打這些年,她心知肚明男人的死穴。
是個男人也無妨忍受自己的髮妻想著別的男人。尤其是身份越高貴的男人,便越忌諱自己的女人紅杏出牆,舊情難卻。
九千歲雖然是在聽靈芝說話,眸子卻是望著蘇年年的,一直到靈芝訴完苦,他才漫不經心的將眸子轉到了靈芝的身上。
「你想如何?」他頗有興致的勾起唇角,修長的手指細細的把玩著手掌中的茶杯。
靈芝聽到他的問話,便知道此事有戲,她連忙往前爬了兩步,抬起楚楚可憐的雙眸:「奴家知曉自己身份卑賤,夫人這般興師動眾的處置奴家,也不怕髒了自己的手。奴家只求將軍能為奴家做主,奴家只想求一個公道......」
九千歲低低的輕笑一聲,他伸出手臂,拉過蘇年年的小手,手中拿著她細如蔥白的手指,放在薄唇上印下一吻。
「你說得對。」他用略帶薄繭的指腹,在她白皙細嫩的手背上摩挲兩下:「處置你這種賤民,的確會弄髒了她的手。」
靈芝聽到這話後,神色一怔,她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她沒有聽錯吧?
冷將軍不是應該質問蘇年年兩句,而後蘇年年清高傲骨不屑爭辯,冷將軍讓蘇年年給她道歉,蘇年年怒然離去才是嗎?
她當然知道冷將軍不會因為她去懲罰蘇年年,所以她只說讓他做主,冷將軍為了自己的臉面,也會讓蘇年年意思一下道一句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