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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哲哲還不忘提醒著說道:「記著時常敲打宮裡的奴才,莫要讓他們說出些不好聽的話來。」
哈日那點了點頭,纖長的手指按壓著哲哲的太陽穴,小聲的勸慰著說道:「大福晉說的奴婢都記下了,您呀,就安心的先歇歇。
為了這一場慶功宴,您前前後後忙碌那麼久了,已經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哲哲輕咳一聲:「你說什麼呢,這些都是作為大福晉應該做的。」
哲哲並非沒有生育子嗣,但問題是她生的全部都是女兒,可以說比沒有生育子嗣還要可怕,為此這麼多年她真稱得上是面面俱到,樣樣賢惠的只為坐穩這大福晉之位。
至於其他的,計較的太多,那說起來都只讓人覺得牙酸了,心裡對海蘭珠的小羨慕一閃而過的哲哲,很是務實的說道:「看好大玉兒,別讓她自作聰明的又去招惹了囊囊大福晉她們。」
想想白天大玉兒突然跳出來說的那句話,哲哲現在都還覺得一陣窒息,尷尬,實在太尷尬了。
大玉兒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在自己的宮殿裡都還在和蘇嫲振振有詞的說道:「好蘇嫲快別念叨了,要真有什麼麻煩,大汗還能不當場說出來。」
蘇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格格…」
大玉兒不斷點頭已經把積極認錯,死不悔改這句話刻到骨子裡了,經過這麼多年的磨練,她不是不會看人臉色,也不會不顧及場面的胡亂說話,只是懶得看人臉色罷了,反正有才就是這麼的有恃無恐。
比起去憂慮皇太極對自己的態度,大玉兒更對多爾袞對海蘭珠的態度耿耿於懷,咯吱咯吱的把後槽牙都咬出了聲音來。
這樣的態度讓蘇嫲還能說什麼呢,只能盡心盡力的寬慰著說道:「海蘭珠格格那般國色天香,就連奴婢看了都覺得漂亮,更何況十四爺呢,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見了美人,哪能不動心。」
大玉兒聽著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小聲的說道:「可那是多爾袞吶…」
是十四爺怎麼了,蘇嫲有時候都覺得自己仿佛從未看透過這個活潑明快的主子過,那內涵豐富的一句話讓她越想越是皺眉。
大玉兒卻渾然不覺的很快就揚起了笑容,歡快活潑的衝著蘇嫲撒起了嬌,讓蘇嫲內心一閃而過的擔憂也被拋之腦後。
白日裡大玉兒跳出來讓場面一度顯得極為尷尬,之後皇太極的那種種情深的表現,更讓那看似一片平和的場面下波濤暗涌。
不過這些和海蘭珠都沒多大的關係,身為孕婦的她僅僅和皇太極寒暄了兩句之後,就被特批可以離開了。
宮殿那是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哪怕在這樣寒冷的時節,一眼望去照樣草長鶯飛的,一看就知道,必定是花費了大價錢才能維護出這樣花團錦簇的場面。
假山流水迴廊小池,各種該有的景致都有,朱牆琉璃瓦的粉刷的極好,一看就知道這必定是被精心養護著的宮殿。
格桑花滿意的直點頭,海蘭珠真沒力氣和他們過多的寒暄了什麼了,隨意的擺了擺手之後便走進內室,由格桑花幫她將頭上的髮簪什麼的拿下。
鬆了松頭皮之後躺在室內,鬆軟的床鋪讓人光躺著就有種從內而外都放鬆下來的舒緩感,仰頭看著那繡著繁複的纏枝花紋的帳幔。
海蘭珠不知不覺間沉沉的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了,清涼的月光從那窗柩中灑落,在這房間內留下一片銀白色的光輝。
醒了的海蘭珠沒言語什麼,只是輕輕的側身,目光飄忽不定的看著那一地的銀輝,直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走進了內室之中。
聽見腳步聲的海蘭珠頭都沒抬,照舊伸手撥開床幔,探出大半個腦袋的盯著窗戶附近的地板上,閒散的說道:「格桑花,不用進來,我還想再多賴一會兒呢。」
「便是想要賴床也得先起來吃些東西,你都睡了一下午了,再不吃些東西,怕你待會兒躺著躺著也得躺餓了。」
低沉的聲音帶著特有的磁性,即使說著這樣關懷的話語都帶著一份命令式的強硬,顯然這不會是格桑花的聲音。
海蘭珠抬眼望去,水潤的眼睛盯著那大步流星的走到自己面前的人影。
那樣溫潤的目光把皇太極一身的煩躁都看的消散了許多,欺霜賽雪小臉,在這月夜下比那銀白色的月光更加柔美,真是謫仙一般的人物。
皇太極看著心裡陡然間浮現起了宮宴上,他笑容滿面的問多爾袞想要什麼賞賜。
當時皇太極臉上還帶著笑容,但頂頭上司這麼問,大家卻不能這麼直接的真說自己想要什麼,大多數要麼是直接的表明忠心表示這些都是應該自己做的,要麼就是隨意的要些小玩意兒。
只有多爾袞,早早的心裡就有了想法,一時情急的在堂中下跪,緊張又期待的說道:「臣弟就厚顏求大汗這一會,把海蘭珠格格賜給臣弟做大福晉。」
這話乍一品沒什麼問題,身份地位,甚至是人品模樣的沒有哪方面不般配,可問題是這位海蘭珠格格是大汗有好感的女人吶。
當場皇太極的臉色就黑了下來,但眾目睽睽之下,前腳才讓人家隨便許願,後腳人家真說了,皇太極難不成還能當場翻臉表示我雖然說的這麼大,但只是耍耍你的,一切的解釋權都在我。
哪怕事實確實如此,可這是大家都有默契的心知肚明,是不能擺在明面上來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