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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奉承話說得好聽的人比比皆是,唯獨沒遇到過這一臉天然的說出自己缺點的人,傻乎乎的,作為人精子中的人精子,他當然能明白董鄂秀玉的腦迴路,正是因為明白了,才覺得更加好笑。
一雙丹鳳眼都眯成了月牙狀,笑得董鄂秀玉表情都有些呆滯,懵懵懂懂的樣子讓順治更是笑得樂不可支。
直到被羞極了的董鄂秀玉拉著走的時候,都是忍不住的悶笑出聲,惹董鄂秀玉把人拉到柳樹下之後氣沖沖地問道:「我說的話有這麼好笑嗎?你都笑了一路了,還沒笑夠?」
明明初見時是個完美無瑕,大氣疏離的大家閨秀,可與她相處了之後才發現這人並非天山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雪蓮,而是軟乎乎的,糯嘰嘰的,鮮活的不可思議的存在。
順治壓平了嘴角:「主要是難得聽其她人誇獎我。」
董鄂秀玉無語的說道:「你當我是個傻子嗎?你身著錦袍,身邊還有侍從,怎麼可能無人誇你?」
精明的敏銳,呆傻的可愛,怎麼會有一個人的性格將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融合的這麼恰到好處呢?被可愛到的順治一顆心跳的速度之快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小鹿亂撞股的躁動。
手虛虛的捏緊成拳,欲蓋彌彰的抵著嘴唇咳嗽了兩聲:「那不一樣,你是真心覺得我的畫好嘛,當然最好的還是你之後加上來的那一筆。」
嚴肅正經的說話的人眼中還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笑意,整個人看著就是一個極為陽光清爽的大男孩。
董鄂秀玉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是嗎?」
那睿智的小眼神逗的順治差點繃不住的又要笑了,「當然,今日我來不就是為了那副畫!」
對啊,他是為了畫而來的,被剛才丟臉的場景給弄得險些要跳腳的董鄂秀玉也跟著有些心虛的咳嗽了兩聲,頑強的拉回了正題的說道:「那畫的構圖很是不錯,留白的恰到好處!」
提起起自己喜愛的畫作小姑娘的眼神都亮了,亮晶晶的像是滿天的星子都落入到了她的眼睛裡,被那瀲灩的眼波迷的臉色漲紅的順治只記得嗯嗯啊啊的應著。
時間過得快的不可思議,順治只記得自己才來得及和小姑娘說了幾句話,這太陽都落山了,也到了該分別的時候。
「天也晚了,我就先行一步了!」經過一下午的相處,董鄂秀玉顯然對面前這個清爽的大男孩兒也有不低的好感。
順治帶著幾分期盼和緊張的問道:「我家中也有一幅名畫,明日可以再和格格一起賞畫嗎?」
最開始鬧出來的烏龍讓這一下午說說笑笑的都是處在一個輕鬆的基調上,順治從來沒有這麼輕鬆愜意,只是單純的和人相處過,意猶未盡的他率先發出了邀請。
董鄂秀玉也沒有虛假的推諉,嘴角微揚的點頭應了下來。
水紅色的唇瓣微微嘟起,抿著嘴角淺淺地揚起一抹柔美的弧度,本就豐盈軟嫩極適合接吻的唇瓣更像是在向人索吻一般的魅惑。
注意到這一抹小小的充滿矜持的弧度的順治,只覺得對方那種女孩子家家的矜持都可愛的讓他怦然心動。
很是上道的接著邀請著說道:「明天也約在這裡,就是今天的時候,這人來人往的也不怕其他人說閒話!」
董鄂秀玉看似矜持,實則快速的輕輕點了點頭,兩個依依不捨的人還有心再說什麼,但再磨蹭下去,時間就真晚了。
被一旁的婢女催促了幾次的董鄂秀玉率先轉身離開,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緊張又飽含期待的聲音:「我叫福臨!」
因為緊張和急切那略帶沙啞的聲音都險些破音了,完全沒有往日裡不緊不慢的說話時的溫柔和緩。
董鄂秀玉先是一愣,身體快過本能的扭頭轉了過去,這一刻,順治清晰的看見那雙乾淨剔透的眼睛裡綻放出來的喜悅。
董鄂秀玉再也壓不住自己嘴角的弧度,也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我叫秀玉!」
此刻,什麼矜持規矩都被她拋在了腦後,他是福臨,她是秀玉,僅此而已,說完很不大家閨秀的伸手沖他使勁的擺了擺手。
璀璨的笑容,讓那昳麗的容顏越發攝人心魄,耀眼奪目的讓順治被驚艷的呆愣在原地,只想將這一幕留下來。
一路上就在馬車裡思考著構圖,回到宮裡就準備將那一抹驚艷的笑容畫下來,下筆一氣呵成的畫著。
卻聽到皇后來了,不耐煩的抬眼看了過去問道:「又怎麼了?是皇太后有什麼吩咐,需要皇后親自上門來說嘛!」
順治態度冷淡,皇后比她更甚,那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眼中有的只是冷漠,就像是那幽深的陽光都照不進去的潭水,又仿佛冰山上永遠不會融化的一捧雪,冷冷的傲然於世。
「皇上與皇太后之間的爭端,臣妾能說什麼呢?只是皇太后是皇上的額娘,既然本朝說是以孝治天下,那好歹這面子情總得過得去吧!」自己早已經不是當初滿心滿眼只有他的人了,再不會因為他這樣的態度而受傷,不就是刺心嗎?當誰不會呀?
提起這個順治就煩,心情不愉手下動作卻不慢地扯過一旁雪白的宣紙蓋在那未完成的畫作之上。
從一開始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老遠就看見對方在俯身作畫的孟古青想也知道對方畫的是誰。
冷冷的嘲諷著說道:「有什麼好遮的,皇上要是喜歡誰?臣妾親自去給您聘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