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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溫情脈脈的話, 光說出口就覺得崩人設了有沒有,在這種巨大的驚嚇之下,眾人反倒忽視了四爺話里認真的不再要孩子的話。
要知道這是一個以多子多孫為福的時代, 旁人忽略了這一點, 年韶清卻沒有忽略,她無奈的伸手點了點四爺的眉心, 像哄一個孩子一樣的說道:「好,都聽爺的。」
之所以在這時候追求多子多福, 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便是因為孩子的夭折率實在太高了,不多養幾個孩子作為後手,你只培養一個繼承人,結果嘎嘣一下沒了,看你傻眼不傻眼。
四爺還可以擁有其他的孩子,可年韶清這麼答應了,那若是這孩子有個萬一, 她就真的沒有孩子了。
胸膛中的那顆心還在因為後怕而撲通撲通的亂跳著,可在那說比山間清溪更加清透的眼睛裡充滿包容的望來的時候,四爺卻只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安寧。
種種沉重的情緒遠離了他, 這一刻他明白了「守護」二字所代表的重量,原來不僅僅是我包容保護著她, 更是她在包容保護我。
心突然火燒火燎的, 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瀰漫在心頭, 仿佛就連血液也因為這份滾燙的情緒變得炙熱, 最不善於在其他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真實心意的四爺耳垂髮紅。
認真的凝視著那如秋水般動人的眼眸, 珍重而又虔誠的說道:「你聽我的,我也聽你的。」
沒有等級分明的必須誰要聽誰的規矩,只是你願意退讓,我也願意包容的美好。
從來都是冷冷的像是含著冰碴子一樣,讓人不敢直視的眼睛,此刻春回大地,所有的柔軟都傾注在了那雙黑眸之中,珍而重之的像是凝視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冰山融化,沒有誰不會為這份獨有的待遇而動容。
年韶清也不例外,過於蒼白的臉上因為羞澀而染上了粉意,仿佛取了春日裡最嬌嫩的桃花塗抹而成,嬌嫩可人的讓四爺在外人面前剖析著自己內心而產生的那種不安和羞恥感,都一下子淡了。
重新的變回了那個運籌帷幄的四爺,把那還帶著幾分冰涼的手塞進被子,然後給她掖好被角:「安心睡吧,我守著你,守著我們的孩子。」
有四爺在這裡,那真是再安心不過了,本來就疲累的年韶清放鬆之後,很快就進入到了夢鄉之中。
四爺就這樣看著對方安然睡去的眉眼,聽著那清淺的呼吸聲,只覺得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寧和幸福。
年韶清都順利生子了,後院的女人才接到的消息,能把消息瞞的緊到這個地步,除了四爺還能有誰?所以爺這是在護著她,防備她們吶,一時間後院又損失了大批的瓷器和帕子,心中嫉妒之情幾乎要把她們淹沒。
鈕祜祿格格沒想那麼多,早早的讓人準備好禮物就準備去偶遇四爺了,有這麼個上趕著去送死的貨,福晉自然不會手軟。
孩子平安生下來了,那她也就不需要再多顧及什麼了,或者說這一絲偽善也可以收起來了,畢竟失了額娘的孩子又何嘗不可憐呢?
自我嘲諷了一番自己的偽善和矯情的四福晉,示意手下的人可以再次下手了,大喜之後大悲,自以為安然無恙之後的失去,四爺呀四爺,你承受得了這份錐心之痛嗎?
四爺一直明里暗裡的都是護著年韶清的,因此鈕祜祿格格一進依蘭院就被人發現了不對勁,她帶來的東西當然沒有什麼問題,可她身上染的薰香就很有問題了。
這薰香本來沒啥的不對,更是能夠讓人神清氣爽,凝神靜心的,可和年韶清吃的藥膳一對衝起來,這就是毒藥了。
作為旁觀者的依蘭院的眾人最能夠看得出來四爺在年韶清面前是有多麼的放鬆,哪個敢大意,抱著寧殺錯不敢放過的謹慎心態報告給了四爺。
四爺信嗎?半信半疑,但不管她是被有心人陷害也好,還是自己心大了想來動手也罷,最重要的是以鐵血的手腕去處理此事,告訴那些又蠢蠢欲動的人,年韶清是他護著的,誰敢伸手就不要怪他把她們的爪子都給剁了。
鈕祜祿格格覺得自己冤死了,一見四爺就不停的喊委:「爺,妾身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年側福晉吃的什麼藥,妾身怎麼可能打探的出來,又那麼恰到好處的用這樣的薰香。
還這麼蠢的自己就穿著一身熏過香的衣裳上門,這根本不符合常理嘛,肯定是有人在私底下陷害妾的。」
四爺平靜的說道:「你是怎麼想著換成這一款薰香的。」
鈕祜祿格格沉思了起來,後之後覺得才發現原來當時是有其它的薰香給自己選擇的,只是自己聞著這香,覺得清新淡雅,又不會過於平淡,反而悠遠綿長,簡而言之,就是很高級的感覺。
於是她自己選擇了這款新香,而後格外沉迷的在生活中能夠用上薰香的地方都換成了這款香,把自己都快醃入味的,最後提著禮物的來到了依蘭院裡。
自以為聰明的鈕祜祿格格這還能不明白,自己是掉進別人的坑裡了,可現在整件事情仿佛都是她自己主觀性的選擇,自己挖坑把自己埋裡頭了,這要怎麼辯解?
鈕祜祿格格傻眼了,只能反反覆覆的不斷的強調著說道:「爺,妾身真的沒有那個本事,也不會去害一個孩子,這樣一個惡毒的手段,妾身真不敢去做。」
這話年韶清相信,怎麼說呢,到底是現代人,該有的三觀還是在那裡的,有些小心思,小算計正常,如今還沒有被現實毒打的鈕祜祿格格,你可以說她有些矯情,清高,但不能說她能夠狠得下心的去害死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