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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樂臨走前還不忘讓小二別動那幅畫,等筆墨晾乾之後,好好的收起來,以他和順治的關係,收藏一副他的筆墨沒什麼,至於自家師妹的筆墨,寥寥兩筆又是自己私底下收藏,自然沒什麼。
這書肆里書籍頗多,再加上價格也不貴,平日裡若是讀書人手上的銀錢不湊手,厚著臉皮在裡頭蹭書看,掌柜的也不會攆人,因此頗有人氣。
眼瞅著一樓的人越來越多,為免衝撞了自己這位容色極佳的師妹,安親王讓人領著她從後門離去。
順治是來找安親王的,卻沒想到看到了一幅自己極不滿意的準備丟棄的畫作,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地。
文藝點說就是那輕描淡寫的幾筆就讓這畫作有了靈魂生機,最為難得的是,卻絲毫不顯得突兀,若非墨跡不一樣,恐怕就連順治都得以為這蝴蝶是原本自己就加上去的。
那種相似又不相似的感覺,讓他神色有些激動的衝著剛剛下樓的安親王問道:「這蝴蝶是誰加上去的?」
面帶急色的模樣,讓安親王有些不解的說道:「師妹這蝴蝶畫的不錯呀!」
何止是不錯,簡直像是畫在了他的心坎里,她像是另外一個他,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卻有比他更加的通透溫柔,沒有他的冰冷和死寂,所以才能畫出這麼溫柔又富有生機的蝴蝶。
生怕會錯過的順治有些著急的接著問道:「那她人呢?」
這是咋了?一副著急的要火燒眉毛的樣子,雖不明所以可安親王還是指了指方向,順治一秒鐘都等不得的火急火燎的就往後門方向趕去。
順治這一反常態的樣子,讓安親王哪能呆得住,也跟著跑了出去。
順治已經拼了命的跑了,可等到他趕到後門的時候,董鄂秀玉已經坐在馬車裡,順治只來得及來得及看見她那還未被垂落的馬車帘子遮住的小半張臉,小巧精緻的下巴,嬌嫩的宛如三月里的桃花的嘴唇,還有安穩穩地放在膝蓋上的手,十指纖纖,纖長如玉。
只能小半正臉就透露出了難以言喻的靈氣秀麗,順治在這裡自帶慢放鏡頭,實則那邊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馬車夫一甩馬鞭馬噠噠的跑動了起來。
順治急得不行的就跟著跑了過去,馬車和他之間有點距離,之後又看呆了一會兒,但好在外頭就是鬧市,出巷子之後,馬車跑得並不快。
這是快不快的事呢,這可是皇上,大庭廣眾之下,一點面子都不要的就追著人的馬車跑。
吳良輔被震撼的趕緊的進言著說道:「這應該是內大臣鄂碩大人家的格格。」
所以您別在這追了好吧,吳良輔並不知道痴迷漢學的順治對於這種紅顏知己帶著的濾鏡,說的再抽象一點,就是明明他們還沒交談過,卻仿佛都已經觸碰過彼此的靈魂了。
那種仿佛整個靈魂都在輕顫的感覺,讓順治哪還能按耐得住,可惜馬車一個轉彎的跑沒影了。
順治可惜的停住了腳步:「別去查什麼,別壞了這一場緣分。」
話是這麼說,可臉上還帶著幾分遺憾的,不過因為又有重臣圈地,進而和自己的額娘起了大爭執的順治眉眼間的鬱氣已經盡數消散了。
眼神亮晶晶的那種歡愉的姿態,是他自當上帝王之後,再也沒有過的這樣的歡喜雀躍,這讓吳良輔還能說什麼呢?
只要主子喜歡的,那就是最好的吳良輔眼睛一轉的就攛掇著順治的說道:「董鄂格格身份尊貴,怎麼可能閒著沒事兒的就在一幅畫作上塗塗抹抹,必定是有觸動到她的地方的。」
這話說的在理,最重要的是順治也很喜歡這個說法,嘴上還虛假的順治:「什麼觸動不觸動的,別說的那麼玄乎。」實則那嘴角的笑容遮都遮不住了。
虛偽的讓吳良輔嘴角都有些抽搐,還得肯定的說道:「都有這樣的緣分了,咱們不做別的,只說去見見董鄂格格,說說彼此對那幅畫作的想法。」
順治帝表示心動,瘋狂心動,不管他是真心仰慕漢學也好,還是因為政治目的如此作秀也好,明面上他所表現出來的就是他痴迷漢學。
可如今他後宮裡的女人一溜煙的都是會提起鞭子甩人的蒙古貴女,能夠識得幾個字的都算得上是才女了,這種和他心有靈犀的契合的不行的角色他是真沒遇見過。
那種不用言語,仿佛都能窺探到彼此最真實的一面的感覺,讓他如今想起來都還覺得顫慄,所以去見見吧,否則他也不甘心呀。
順治有了這個意思,吳良輔就能把偶遇的事兒給他安排的妥妥噹噹的,一下午的功夫,二人就一個橋上,一個橋下的相遇。
兩岸邊楊柳依依,湖水綠波蕩漾,石橋橫跨兩岸,橋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少,順治就是莫名的篤定,穿著一身櫻草色衣裳的人,必定是那位董鄂格格。
彎彎的柳葉眉,水汪汪的眼睛,雪白的皮膚,垂落在身前的那一小縷髮絲隨著風輕揚著,自帶一份飽讀詩書的書卷氣。
哪怕身著旗裝,可她看著卻像是漢人所形容的那種大家閨秀,秀外慧中,溫婉動人。
撲通撲通,一聲重過一聲的心跳聲都換不回順治的神智,清風依舊溫柔,他卻恨不得化為那一縷拂過她髮絲的清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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