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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大玉兒也心知肚明,扯什麼感情之類的東西都是說服不了那些野心家的, 比起自己振臂一呼,他們跟著自己來造皇太極的反,更有可能的是反手就把自己送到皇太極那去。
這時候就必須要找一和皇太極有仇的了, 想到這兒大玉兒不由的有效後悔,都怪自己當初一時間沒有思量周全, 把多爾袞帶了出去, 要不然只要沒親眼瞧見, 如今再忽悠著說皇太極也是逼死他額娘的一個人, 不信這多爾袞不上鉤。
除了多爾袞, 其他的幾個啥都不是,當初多威風啊,四大貝勒共同主政,如今還不是反手被皇太極收拾的明明白白,越想大玉兒就越覺得自己仿佛被關在了籠子裡一樣,窮途末路的感覺讓她有些焦躁。
看似不言不語的,只是個木頭人的侍從將這份焦慮看在眼裡,也報給了皇太極,皇太極放下手中的摺子平靜的說道:「她自然是個心高氣傲的,怎麼可能忍受一直受制於人,還是以這樣不體面的方式,鬧騰肯定是有的。
任由她鬧騰吧,越鬧騰才越能看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和她有牽扯。」
說白了,皇太極就是底氣十足,自認為大玉兒在他手心裡是翻不出風浪的,比起如今被自己捏的死死的大玉兒,他更著急的是趁機再次攻打大明的事情。
大明那個新上任的崇禎皇帝看著都有幾分明君的資質,不趁火打劫,等到大明緩過來一口氣,他們就只能一直在關外擄掠了。
皇太極松鬆手的給了大玉兒一點兒希望,讓她不至於沒了希望的拼命反抗,至於說怕她真鬧出什麼大事,呵呵,在大玉兒身邊的就是條狗,他都是審查了又審查的,能放過去的人全部都是忠於自己的人。
任憑她大玉兒想鬧翻天來,也得有人幫著她,沒有一個強而有力的援手,她就是被囚禁在這宮中的一隻雀兒。
大玉兒明明人在宮中,卻仿佛被囚禁在了孤島一樣,哲哲對此心知肚明,卻默契的裝聾作啞,只把心思放在了海蘭珠身上。
今日吃著一盤菜覺得爽口,專門的讓人送去給海蘭珠嘗嘗,但凡凡海蘭珠多嘗了幾口,後腳方子就原原本本的送了過來。
明日得了匹顏色鮮亮的布匹,那也是大大方方的送來,一個勁兒的說著海蘭珠年輕穿些鮮嫩的衣裳才好看,親密又自然的關懷著對方。
這一日日的就算是做戲,也讓所有人都明白了她對海蘭珠的看重,本來就地位超然的海蘭珠更是無人敢惹了。
尤其是眼瞅著她那肚子一日日的大了起來,別說像腦子不夠數一樣的到她面前大放厥詞了,其她的福晉是見著她的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趕緊躲一邊。
退避三舍的誰也不敢靠近她,畢竟這孩子牽扯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一看就知道水很深,稍有不慎就得成為替罪羊一樣的角色。
在這宮裡混了這麼久,不聰明的早就死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餘下來的便是再蠢笨的也有那麼一份機警在,所以等到初春,不再那麼寒冷,四處萌發生機的時候,海蘭珠一出門,好傢夥,就跟提前驅趕了其她人一樣。
諾大一個花園,完全被她一個人給包場了,搞得海蘭珠都有些哭笑不得聳了聳肩,如今春寒乍暖的,又懷著孩子的海蘭珠被裹得跟頭熊一樣,若是別人穿成這樣,那多少也有幾分臃腫。
但由清麗婉約的海蘭珠穿來,就多了幾分憨態可掬的萌感,尤其是脖子上圍著的那一圈潔白柔軟的圍脖,與那白皙的小臉互相襯托真是好一副欺霜賽雪之姿。
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般的人物哭笑不得的聳了聳肩,只讓她那遺世而獨立的氣質中多了幾分紅塵的煙火氣,沒有那麼出塵絕艷卻也顯得幾分真實可愛。
哪怕是時常去看她的皇太極都被這樣的美貌震驚的一時僵硬在了原地,因為那樣即使笑著,眼底深處都帶著若有若無的憂鬱的人兒在那朱紅色的宮牆的背景下,美的驚人,宛若那一望無際的冰原上獨獨開出來的冰花,潔白剔透卻又暗藏著脆弱。
皇太極自顧自的解下身上的斗篷,不顧海蘭珠拒絕的退後的姿態,強硬的將其披在海蘭珠身上,小聲的說道:「過幾日吳克善他們就要來了,海蘭珠,你想去見他們嗎?」
海蘭珠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水潤的眸子裡帶著迷茫的說道:「哥哥他們既然要來了,那也該是玉兒去接待吧。」
皇太極耐心的解釋著說道:「海蘭珠,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前朝對於稱帝也是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我準備封你為宸妃。
吳克善他們這次前來恐怕也是為著這事兒,所以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時至今日皇太極都記的吳克善他們對於海蘭珠的慢待,那種居高臨下的漫不經心,對於把海蘭珠放在心裡的皇太極來說就是一根刺,這麼多年了,都還覺得如梗在喉的。
啥意思啊?這是手把手的教自己可以盡情的去藉此小人得志嗎,海蘭珠心理暗自咂舌,這麼一想還有些爽呢,但是肯定不能怎麼辦,別看人嘴上說的比什麼都好聽,可你要真小人得志般的一朝得勢了便去耀武揚威的炫耀。
哪怕他知道前因後果,甚至是他覺得應該的,心裡都會有幾分不是滋味兒的,畢竟之前自己的架子擺的高高的,一副纖塵不染的姿態,如今陡然間真墜入這紅塵之中,那人設上的瑕疵,等到日後可不一定會釀成什麼樣的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