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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順路去看一看小貓吧,他給自己找了個堂皇的理由,腳步也不自覺地加快了。
但到了小樓附近,看到站在小徑前探頭探腦的人,任澤霖的腳步倏然頓住。他這才記起來,琳琅之所以要出門,就是為了躲避那些討厭的窺探者。
他沒有立刻上前,轉到另一邊,找了個便於觀察的位置坐下,從背包里掏出一本書,假裝在看書,實則不著痕跡地觀察門口那個人。
看起來完全不像學生,但也不像是明星,估計是被派出來的探子。站了一會兒,沒發現有人,他便沿著小逕往裡走,很快任澤霖就看不到了。不過沒多久,那人就又走出來,臉上帶著幾分晦氣,很不高興地走了。
顯然,鐵將軍把門,已經足夠他知道此間主人的態度。
任澤霖又等了一會兒,見真的沒人,這才踱步過去,將兩隻小貓連貓窩一起帶了出來。
還是給它們換個地方吧,免得節外生枝。
好在當代男大學生還是很有愛心的,見他偷偷帶回來兩隻小貓,打算先養在陽台上,三位室友紛紛舉手贊成,並在此事上表現出了絕大的熱情,火速在紅色軟體上下單了各種貓咪用品和貓糧貓罐頭。
「對了,這兩隻貓有名字嗎?」一個室友問。
任澤霖愣了一下,搖頭。他雖然暫時在照顧,卻沒有想過要養這兩隻貓,所以沒有取名。琳琅知道他的意思,也沒有給它們取名的打算,平時就是隨口叫咪咪,也不分叫的是誰。
聽說貓還沒有名字,三位室友更興奮了,湊在一起商量半晌,最終還是決定採用流行的食物命名法。
只是具體取什麼名字,又發生了分期,霍問源主張主食才是永遠的神,應該取包子,饅頭,花卷,米飯之類。另外一位室友卻主張現在都流行甜品類的名字,應該叫巧克力,珍珠,芋圓,芝士什麼的。
任澤霖在一盤聽著三個人高聲爭執,甚至險些大打出手,情緒也漸漸緩和了下來。
一定有辦法的,只要他自己不願意,他們總不可能勉強他。
跟回到大家族去當少爺相比,他更願意留在小樓,給琳琅當生活助理。
想到琳琅,任澤霖剛剛平復的情緒又開始波動。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始料未及,無論是琳琅的離開,還是任家人突然出現,都讓他有種難以應對之感。
他很慶幸琳琅暫時不在,他只需要應付人家這邊。
但是同時,卻又忍不住想,如果她在這裡,如果她知道了這件事,又會怎麼想呢?
任澤霖發現,自己是如此地渴望能從她那裡得到一些安慰。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手機,打算跟琳琅聯絡一下。理由是現成的,他今天在小樓外看到了鬼鬼祟祟的人,於情於理都應該跟她匯報一下。
還有小貓,他把它們帶過來了,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發現,也不用怕沒人投喂,也可以告訴她一聲。
他想著這些,不知不覺就寫了長長的一段小作文。但發出去之前,他自己看了一遍,又覺得太矯情了,於是盡數刪去。如此反覆幾次,聊天框裡的文字越來越短,任澤霖卻越來越不滿意。
最後他索性刪掉了所有文字,只拍了一張三位室友圍著貓窩的照片,發了過去。
琳琅很快回覆:「難怪我走的時候總覺得忘了什麼,原來是貓。幸好有你。」
任澤霖盯著最後四個字,指腹從這幾個字上擦過,雖然只能觸到冰冷的屏幕,但他的心卻暖了起來。
我也是,幸好有你。
跟琳琅聊了幾句,任澤霖終於收拾好心情,開始上網搜索任氏集團相關,尤其是任家家庭成員的現狀。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功夫,沒想到消息早就傳遍全網,甚至搜索欄打上「任氏」兩個字,出來的第一個聯想詞就是「任氏大少飆車喪命」。
原來如此,所以他現在是任先生唯一的孩子。
人就是這麼奇怪,從前他明明也有任先生的血脈,他卻棄如敝履。現在失去了原本的繼承人,又因為「血緣」兩個字,處心積慮要把他找回去,真是諷刺。
……
任澤霖原以為,兩位助理回去之後,下次來見他的人,應該就是那位任先生了。
為此他也做了一些準備,在網上搜索了不少與他相關的新聞,側面了解了一下這個人。
任氏是家族企業,任先生接的是父祖的班,工作只能說是中規中矩,守成有餘而開拓不足。幾次關鍵的革新時期,任氏都沒能跟上時代的浪潮,總是比別人晚一步。好在憑著財大氣粗,即使入場晚也可以直接收購其他公司,最終還是在一些新興產業占據了一席之地,不至於沒落。
相較於這位大老闆,任氏目前的執行總裁常東旭,才是真正的核心人物。就是他,總能在關鍵時刻出手,低價收購一家缺乏資金卻掌握著關鍵技術的公司,讓任氏能夠後來居上,憑藉砸錢立於不敗之地。
從行業的角度,這種資本的介入當然是很討厭的,會完全打亂行業生態。但從任氏的角度,每一筆投資都是賺的。
任澤霖對這個人很感興趣,於是花一點功夫研究了一下。意外的是,網絡上關於他的消息並不多。不過任澤霖還是發現了一個很令人震驚的事實:作為任氏的核心人物,常東旭至今為止也沒有獲得任氏的股份,連乾股都沒有,只是個拿著高薪的打工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