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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一次問，「你喜歡嗎？」

　　  第45章 喜歡

　　  少年人的情意如此熱忱。

　　  空中的花火已經降落，他眼中卻仍舊殘存著那光彩，灼灼地注視著她。

　　  琳琅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另一個始終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的人。雖然外表截然不同，但她卻常常能夠在賀子修感受到一些與凌天星極度相似的地方。

　　  她無法拒絕這樣一個人。

　　  更不能否認，此刻心底洋溢著的歡喜。

　　  「很美。」她雙手扶在欄杆上，望著遠處不知什麼地方點亮的燈火，輕聲道。

　　  賀子修臉上的表情似乎都被這兩個字點亮，他不著痕跡地往琳琅的方向靠近了一點，「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每一年，我們都可以一起看一場這樣的焰火。」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琳琅說。

　　  賀子修不贊同地反駁，「我知道。只要我們想，就可以讓未來變成想要的樣子。」

　　  「那你說，未來是什麼樣子的？」

　　  「如果你不反對，全都按照我想的來，那麼高中畢業之後我們可以一起出國，去同一所學校。」賀子修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至於再之後的事，那要看到時候我們的職業規劃是什麼，但只要我們想，總有辦法一直在一起。」  

　　  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當然是誰都說不定的事。但至少此時此刻，他是認真的，並且也在自己可以控制的範圍內規劃了兩個人的未來。

　　  並不是一時衝動，更不是沒有方向的亂撞。

　　  跟原本的命運線里別人越反對他就越堅持，鬧得天翻地覆的情形比起來，這時的賀子修無疑成熟了許多。

　　  卻沒有失去那份純摯的情意。

　　  琳琅不由微笑了一下，「你這麼確定我會同意跟你一起出國？」

　　  賀子修喪氣，「不確定。」所以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但是他完全接受這個現實，又說，「所以說是『如果你不反對』，你要是不同意，就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

　　  他也不止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有想法，「其實我爸媽想讓我出國，也是因為以我之前的成績，很難考上頂尖的那幾所大學。國外的名校並不完全看成績，可以從其他方面加分，學歷拿出來更好看。」

　　  國外的大學可以找人推薦，運動、課外比賽之類的成績也可以加分，綜合起來，應該能申請到一所不錯的學校。而且上這樣的學校，也更便於他拓展人脈、增長見識。

　　  但如果高考成績足夠好，也未必不可能留在國內上大學。  

　　  畢竟現在早就不是外國的月亮更圓的，國內的人才儲備不容小覷，大學裡也同樣可以拓展人脈，形成自己的圈子。

　　  總而言之，賀先生和原太太對他的要求，從來不是「一定要做到某件事」，而是「一定要有相當的水平」，至於怎麼達成這個目標，反而並不重要，只要他的成績能說服他們就行了。

　　  但是毫無疑問，這條路當然會更難走。哪怕他現在成績已經進步了許多，也還沒有達到賀先生和原太太所要求的標準，必須要花費更多的精力在學習上。

　　  就算不提賀先生和原太太的要求，以琳琅的成績，國內的名校隨便輕鬆上，賀子修總不可能要求她降低標準來遷就自己。

　　  不過雖然只是備選項，但他其實也並不太排斥。

　　  反正給他補課的人是琳琅，無論如何，總歸是兩個人一起努力。

　　  琳琅看他一臉認真地分析這些，不由有種十分奇妙的感覺。說起來白蒹葭也是個學霸，但是在原本的命運線之中，一群人仿佛根本不需要上課一樣，每天為了感情的問題折騰來造作去，完全沒有高三學生的自覺。

　　  現在這樣的賀子修，無疑要正常得多。

　　  她忍不住微笑了起來，「好啊，我同意。」  

　　  「什麼？」賀子修還在琢磨該怎麼勸說他，突然聽到這一句，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一起出國，或者一起在國內上大學，都可以。」琳琅說，「我都同意。」

　　  雖然……這些其實應該都實現不了。任務完成之後，她能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是有限的，按照琳琅目前的打算，最多拖到高考結束之後，就必須要離開了。

　　  所以這一切的設想，都只能留在設想之中。

　　  但這並不妨礙她答應下來，讓賀子修高興一下。反正這一刻，兩個人心裡對未來的期許是真實的。

　　  「真的嗎？你真的答應了嗎？」賀子修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他緊緊抓著欄杆，轉過頭來看著琳琅，「我是說，你真的知道自己答應的是什麼嗎？」

　　  琳琅聞言，不由微微挑眉，「我不知道，你說是什麼？」

　　  「別鬧我。」賀子修終於反應過來了，他手指動了一下，很快下定決心，抓住了琳琅放在欄杆上的手，緊緊握住，「你明明都知道。」

　　  「我知道是我的事，那你就不用說了嗎？」琳琅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反問。

　　  「你想聽，我當然可以說。」賀子修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正對著琳琅，「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從以前到以後，沒有終點，沒有結束。我……我喜歡你。」  

　　  「我知道。」

　　  「那你呢？」賀子修從她的反應里看出了希望，迫不及待地問。

　　  「我什麼？」

　　  賀子修忍不住磨牙，「……別裝傻，我說完了，你就不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