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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到市中心的CBD,聶光下了車。
本市絕大部分的公司都集中在這一片,錢家的公司也不例外。他們家的生意做得大,單獨租了一棟寫字樓樓的其中三層,掛在外面的招牌巨大而醒目,彰顯著公司的實力。
因為有金錢帶來的巨大的勢,所以他們可以顛倒黑白,買通醫生,把原本很輕的傷勢運作成重傷。
聶光站在辦公樓下,仰頭看著那一面被陽光照得亮堂堂的巨大招牌。
而我,什麼時候才能擁有比他們更大的勢,為自己翻案呢?
從頭開始補習初高中的知識,估計至少要一兩年才能學完,上大學要四年。但就算畢業了,別說是普通的工作,就算創業,也很難讓他在十年內積累下這麼大的財富。
還有他說要娶琳琅的話,雖然別人都不當真,可是聶光自己知道自己是認真的。但現在,他看琳琅,卻只覺得完全看不透,至少要有能夠跟她匹敵的實力那一天,才有資格說這種話吧?
學習是琳琅對他的要求,而且也確實只有學習,才能夠讓他真正接近琳琅,所以這一點不能放下。
可是按部就班的人生,明顯也並非他所期待的。
到底該怎麼做呢?
……
下午聶光就回來了,跟人打了個招呼,就自覺地鑽進了教室。
暗暗留意他的人見狀都有些驚訝。連過生日都不忘學習,聶光好孩子的人設立得頓時更穩了。
直到下了班,琳琅親自去敲門,他才從教室里出來,跟大家一起去吃飯。聚餐的地點選在了一家自助火鍋店,沒辦法,人太多了,吃別的眾口難調,還是自助更合適,想吃什麼就拿什麼。
因為人多,他們直接包下了附近一家味道不錯的小店,也不用擔心會被人打擾。
而聚餐嘛,怎麼能不喝酒呢?
因為聶光今天就滿十八歲了,所以男員工們都在攛掇他學喝酒,給他倒了滿滿一杯白酒。
聶光下意識地看了琳琅一眼,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他自己也確實好奇這種成年人才能喝的飲料,就端起來抿了一口,然後被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
好難喝!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喝酒呢?聶光簡直匪夷所思。
見他這樣的表現,眾人都大笑起來。
雖然酒真的很不好喝,但倒都倒了,而且自己也喝過了,總不能讓別人喝剩下的。所以聶光還是咬著牙,把那一杯酒都喝完了。雖然分了好幾次,喝一點就要吃點飯菜壓一壓,但是一杯白酒下肚,他還是覺得整個人都熱了起來,臉上紅得發燙。
又坐了一會兒,連頭都開始暈了。
飯已經吃飽了,人越來越暈,聶光就盼著趕快聚餐結束,回去睡覺。不想這些人吃完了飯,還打算去唱歌。
連蛋糕都要帶到那邊去切。
剛才吃飯之前,所有人就都已經把禮物送了,裝滿了聶光背後的書包。所以他身為壽星,現在也不好意思掃大家的興,只好跟上。
只是在火鍋店裡,他們就已經夠鬧騰了,到了這邊,房間是隔音的,更是恨不得把屋頂都給掀翻。聶光非常不習慣這種嘈雜的環境,所以切完蛋糕之後,就離開房間,找了個有窗戶的地方透氣。
風一吹,人果然就清醒了很多。他想著既然出來了,就順便去個洗手間,沒想到才走到門口,就見兩個男的把琳琅攔在洗手間門口,其中一個人朝她伸出手,似乎是要去捏他的下巴。
聶光一見這情景,再次身體比腦子更快地做出反應,一陣風似的衝過去,直接把人撞開,兇狠質問,「你要幹什麼?」
很顯然,在這一瞬間,他已經完全忘記了,琳琅是個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狠人。
她剛才沒動手,只是在思考這種情況下要是把對方打進醫院,要不要賠償的問題。這會兒見聶光沖了出來,便主動後退一步,把主場讓給他發揮。
「臭小子,別管閒事!」那兩位也喝高了,就算聶光個頭比他們高很多,臉上的表情更是十分兇惡,他們也夷然不懼,「再不走開,連你一起收拾!」
聶光只覺得血氣上涌,「你們可以試試!」
他都這麼說了,兩人自然不會客氣,直接沖了上去。三分鐘之後,又都躺在了洗手間門口的地上。
其中一個立刻拿出手機,「有種你別走,我叫人過來收拾你!」
聶光這時還是很冷靜的,聽到這話啼笑皆非。打贏了還不走,是等著對方叫更多的人過來圍攻自己嗎?
他拉著琳琅的手,轉身就走。
然而才走了幾步,前方不遠處一個包間的門突然打開,匆匆湧出來一群人,看到躺在地上的那兩個,頓時大驚失色,一些人過去把人扶起來,另一些人直接圍住了一看就是罪魁禍首的聶光二人。
「打了我兄弟就想走?」被人群簇擁在中間的黃毛吐了一口煙圈,表情囂張地問。
看清他那張臉的瞬間,聶光抓著琳琅手腕的手指猛地用力收緊。
就算是燒成灰,他也認得這張臉。這不就是當初欺負牧小可,後來被他一板磚打成「重傷」,最後害他進去了三年的那個小混混麼?
很顯然,三年過去,小混混的排場也今非昔比了。
更可笑的是,他沒有認出聶光。
仿佛三年前那件對聶光而言刻骨銘心,幾乎毀掉他一聲的事,對他來說完全不值一提,所以也無需記得受害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