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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軒銘搞不清楚狀況地將下巴擱他肩膀上,在季升說話時身體的顫動被震得下顎發麻。
「我們小謝過了很多苦日子哦,以後跟著哥哥我混。哥哥賠給你手錶,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那種。」
季升哄人似的低聲說。
謝軒銘喉間乾澀。
好一會兒,他發出一聲不可聽聞的「嗯」。
OR酒吧的世紀大戰最後以各打五十大板結束。青出因為打架鬥毆失去了駐場的工作,栗子樂隊則被暴跳如雷的老闆要求賠償所有損失。老闆放話說,他們如果在一月內未還上,自己便會告知整條街栗子樂隊今日惡行,讓街上的餐廳酒吧都擦亮眼,如果不想店破人亡就別請這傻逼樂隊去演出。
蘇鏡本來知曉青出丟了工作很生氣,聽見對栗子的處罰又嘎嘎笑出聲。
他毫不猶豫地開大開嘲諷:「打啊,再打啊,這麼能打要不轉行去地下打黑拳,幹著上不得台面的蠢事還想玩樂隊?你們有個雞脖資格玩樂隊,傻逼、暴力狂、魔舞猩猩!」
他一番話說得栗子樂隊成員對他怒目相視。但礙於老闆之前放言說再鬧就報警,他們也不敢回嘴,生怕對面這小白臉樂隊又衝出個瘋子開團。
斯巴達主唱夾著尾巴站在成員里挨老闆訓,委屈死了。
雖然是自己上門挑釁,但先動手的分明是對方啊,對面那一個瘋狗一個重拳一個猴哥舞棍……怎麼看都是瘋批成團,更應該被追究責任吧。
你看那瘋狗重拳,打完人就縮回後面,柔柔弱弱好像被欺負了一樣,可綠茶了。
斯巴達咬牙切齒,蘇鏡意猶未盡,他不帶髒字地從頭到腳把栗子樂隊損一遍後仍不過癮,回頭呼朋喚友:「老季,愣著幹什麼,過來罵人啊……臥槽!」
蘇鏡這才看見自家爆裂鼓手和未成年主唱在後面黏黏糊糊站在一起,未成年一張小臉煞白(天生的),臉頰上乾涸血跡顯著(季升抹上去的),眼眶也帶著些讓人憐惜的紅(被季升揉的)。
蘇鏡腦瓜一轉,得出自家孩子被欺負了的錯誤結論。他勃然大怒,要不是李譚盛空知眼疾手快攔住,便又要衝上去,閃現開團。
「操,要不要點臉啊,我們家主唱未成年,未成年保護法知道嗎?下手那麼重是沒人性還是法盲啊!他媽的就知道欺負老實孩子,人都給打哭了!」
斯巴達:……
他匪夷所思看一眼皺巴巴的謝軒銘,實在不明白剛才拿著高腳凳往自己頭上掄的瘋子怎麼就變成了「老實孩子」。
謝軒銘也:……
他納悶抹一把眼睛,正打算說那點淚是剛才季升沒注意一手指戳他眼眶裡物理催出來的,自己沒哭……
然而他沒開口,季升便故技重施,一巴掌捂住他嘴,把人往懷裡一摟,大聲嚷嚷:「就是,孩子都給打哭了,賠錢!」
謝軒銘:。
謝軒銘:???
然後他就看著季升和蘇鏡兩人一唱一和,生生把斯巴達罵得找不著首尾,從口袋裡摸出五百,破財消災。
訛走五百大洋的青出樂隊心滿意足撤退了,謝軒銘被扯著離場,納悶的不行。
他想他要鄭重思考下加入青出這個決定是否合理了。
打人罵街訛錢樣樣齊全的樂隊怎麼看都不是正經人能待的地方。
出了酒吧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季升卻沒有要回出租屋的打算。他拍拍謝軒銘:「小謝,手錶給我。」
謝軒銘:「幹嘛?」
「大力士剩個殼也值錢,沒工作了,典當掉換口飯吃。」季升理所當然。
謝軒銘:……
謝軒銘脫下手錶,遞過去,糾正:「勞力士。」
「差不多。」季升笑嘻嘻把表往兜里一揣,和盛空知打個招呼,扯著蘇鏡走了,說是有事要辦,讓盛空知先給他點份外賣,自己回去吃。
謝軒銘和盛空一起走回出租屋,路上盛空知關切問了些問題,謝軒銘和他不算太熟,敷衍著應答了。
謝軒銘回到出租屋,點了份外賣填飽肚子。吃完收拾好準備睡時,忽然發現手機屏幕上有微信未讀消息提醒,點進去,是蘇鏡在青出的聊天群里的@信息。
蘇鏡【笑死我了】
蘇鏡【點擊來看能屈能伸烏龜鼓手】
點開視頻,就見季升蹲在地上,無賴又牢靠地死死抓住一人大腿。
「王哥,求求你幫我修吧。這沒辦法,我手頭實在緊啊!」
「滾滾滾,你小子拐我女兒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啊,我一個乖乖女,天天被你騙得往酒吧跑,我接你生意算給你面子,你他媽還有臉讓我打折。」
「我這就勸千金改邪歸正,哥你就給我個優惠吧!」
「你給我滾蛋!我女兒純潔無暇,何來的邪可改,你他媽上我門罵我寶貝女兒,是不是討打!」
「哥,叔!爹!我沒那個意思!別扔我出去!給個機會……」
蘇鏡【我第一次看見修個表給人跪下的哈哈哈哈哈哈】
盛空知【修好了嗎?】
蘇鏡【沒有,人沒膽子碰名表,怕弄壞了被訛錢,白跪了】
最後一條是蘇鏡艾特謝軒銘的緣由。
蘇鏡【@謝軒銘,話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原名做微信名】
蘇鏡【@謝軒銘,季升正對你的勞力士摩拳擦掌,趕緊過來攔著,晚了說不定那表就徹底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