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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季升說,「我剛才……有點事,晚接了。」
「現在處理好了嗎?」
「算好了吧。」
「那季哥你能給我唱首歌嗎。」謝軒銘又咳一聲,小聲說,「我頭好疼,胃也疼,還吃不下飯,躺床上好久了都睡不著。」
「我給你唱歌也不能讓你頭不疼啊。」季升有些發愁,「要不我給你叫個感冒藥外賣,或者你想吃點什麼,我給你訂。」
「藥吃過了,沒什麼胃口。」謝軒銘病懨懨說,「就是頭疼,你給我唱首歌吧,唱首歌我就不難受了。」
「……」雖然很唯心主義,但季升也沒別的法子,「行,唱什麼?」
「水果糖,青出樂隊節比賽那首。」
「我知道,你的原創曲。」季升頓一下,有點窘迫地說,「我有點不記得調了。」
「沒事,我記得。」謝軒銘低低哼一句。
季升重複。
謝軒銘又哼一句,季升再跟。
謝軒銘的聲音低低的,帶在前面,季升漸漸記起了曲調,從跟著他唱變成和他一起。
兩人一同低低唱著,一遍結束後又默契地從頭開始。
兩三遍之後,謝軒銘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比起唱歌更像是夢話的囈語,再到最後,囈語也消失了。
季升聽著電話那頭逐漸平穩的呼吸聲,輕輕問一句「小謝」,沒有得到回應後,他悄悄切斷了通話。
和謝軒銘結束通話後,季升找到自己助理,要到謝軒銘經紀人的微信,給他發個消息說謝軒銘生病了,麻煩帶點藥品和粥水給他,然後退出微信,在床上坐下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掛掉了盛空知電話。
情緒過去後,季升冷靜不少,回頭想來便覺得自己對盛空知的態度有些過了。
他點開通訊錄,打算給盛空知回個電話道歉。
播了兩次,都無人接聽。
不知盛空知是到訓練時間接不了,還是氣壞了不想接。
無論是哪種,季升納悶地發現,自己好像並不是很在意。
第三次嘗試到一半,季升不再想地把電話掛了。
他最後點開微信,用微信給盛空知發了一句「對不起」,又發了幾個哭泣的表情包,當作是道歉了。
盛空知在十幾分鐘後才回復他對應的表情包,季升猶豫下,再沒回復。
趕鴨子上架的巡演行程過半時,醫院對季月明的最終診斷出來了。
。
季月明的情況穩定,但無論哪個醫生都無法斷言她什麼時候會醒來。
植物人。
匆匆趕到醫院的季升攥著病例,被醫生平靜的三字刺痛。
他恍惚地謝過醫生,走出房間,恰好警方的電話打來。
聯繫的警察語氣裡帶著些內疚。
季月明出事那條路上監控離奇地全壞了,因為是大雨天,在場沒有目擊者,兩條路外的攝像頭倒是拍到了疑似肇事車輛的麵包車駛過,但車牌被刻意遮掩,放大後也看不清楚……
季升沉默聽完,最後開口:「是意外嗎?」
警察沉默一會兒:「根據調查看,更大可能是人為,我們打電話過來,是想問問您母親,季月明女士平日有和什麼人有過節,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應該……沒有。」季升盯著地面,眼中晦澀一閃而過,「如果真的是人為……那大概是沖我來的。」
和警察解釋了職業的特殊性後,警察也犯了難,畢竟要從上萬黑粉中找到罪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警察最後說會繼續往下查,但兩人都心知肚明,這事最後大概就不了了之了。
巡演還在走著,到最後一站的時候,季升已經瘦了8斤,演出服都空空蕩蕩的掛在身上,偶爾還會出現低血糖的眩暈噁心。
但怎麼說,他最終是扛過去了。
個人巡演結束後過兩天,就是季升的生日會。
季升拍了一天GG,休息了半日,又開始奔走於生日會的彩排流程。
為了給他慶祝生日,盛空知也特意從組裡請假出來,來到商務拍攝現場接季升下班。
他們關係相比以前疏遠了些,但畢竟是竹馬,又是戀人,季升見到盛空知,猶豫下,還是上前擁抱他一下。
「你不是進組了嗎?」季升問。
「請假了,今天陪你。」盛空知說。
盛空知沒定酒店,晚上便蹭了季升的房間。
他進門曲洗澡了,季升玩會兒手機,低電量提示出來後開始翻找充電器。
他發現自己把充電器落在了車上。
「你有充電線嗎?我手機沒電了!」季升轉頭沖浴室喊。
「我包里有!」盛空知在浴室中回喊道。
季升後仰過床,艱難從另一端的床頭柜上把雙肩包拽過來。
他打開盛空知的包,翻找的時候,一件東西「啪唧」一下落出來。
季升撿起那東西。
半個撲克大小的盒子,標籤朝下,季升翻過來,看清它的真面目。
保險套。
季升看了一會兒,默不作聲把保險套塞回去包里,再把包放回床頭櫃。
他把充電器插上,在床頭躺下。
這個年齡段的男性會有需求很正常,他和盛空知自少年時便兩情相悅,修成正果多年也因各種事沒能走到最親密一步。兩人最親近時刻也就是中規中矩蓋一床棉被睡覺,季升本來以為今晚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