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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軒銘置若罔聞,他低頭確認季升情況,發現其昏迷不醒後抬眼,一雙利眸泛著血直直刺向趙文華。
趙文華被他眼中的兇狠瘋狂激得一抖,心中莫名產生幾分懼意……反應過來,他心中啐一聲「慫個屁」,惱羞成怒起身,破口罵道:
「你們這群傻逼愣著幹什麼,給老子揍人啊!」
房內剩下的人不能都說是趙文華小弟,但好說歹說要給趙文華幾分面子。此刻趙文華被人掀飛,四仰八叉躺地上,他們坐視不理,勢必要被趙文華記仇。
幾人當機立斷,舞著拳頭大喝著衝上去。
謝軒銘把季升放在身後沙發上,回身抄起啤酒瓶,乾脆利落朝衝來的人砸過去。
沖在最前的人臉頰狠狠撞上瓶身,顎骨變形,慘叫著倒下。
謝軒銘抬手又揮,狠狠砸上那人腦袋,啤酒瓶聞聲碎裂,後面幾人急急剎車閃避,唯恐被玻璃碎片波及。
第二人衝上來,一拳狠狠擊打上謝軒銘臉頰,謝軒銘被打得頭一歪,再抬時嘴角帶血,眼尾淤青浮現。
他眼底浮出一絲狠戾,另一手曲起,手肘狠狠懟上那人咽喉,在其慘叫捂著脖頸倒下時,謝軒銘如法炮製,在他頭上也開了個啤酒瓶。
玻璃飛濺。
後面上來的人對上他眼中瘋戾,心中悚然發寒,腳下不自覺遲疑,人還沒到跟前,已經慫了大半。
打街架本來拼的就是個「狠」字。
此刻一個不要命的瘋子背牆站著,其餘人未打先慫,戰意全無,便如沙袋般一般一個個被謝軒銘拍下去,掙紮起身又挨幾下。
謝軒銘在這一夫當關,趙文華於後方無能驚怒。
「操,這小子什麼來路。」他罵出聲,想吼一句廢物然後自己抄傢伙上,但又被那少年面上瘋光駭得不敢動彈。
不怪趙文華見識短,此刻的謝軒銘打紅了眼。手持兩破酒瓶,揮舞時血珠於尖端飛濺。他又瘋又狠,白淨的臉沾了血,似傳聞里變態殺人魔般可怖。
謝軒銘眼神如狼,緩緩掃過圍上來的人,被他盯上的小弟都一個哆嗦,毫不懷疑這瘋狗一樣的小子會將酒瓶扎入自己心臟。
實際謝軒銘一人自然不可能打過七八個成年男子,但他不要命的瘋癲屬實在氣勢上壓得人聞風喪膽。
所以當謝軒銘扛著季升往外走時,房內人竟無一敢攔。
「你他媽個狗崽子!」趙文華對他背影失聲怒喝,「這事沒完,你等著。你,你懷裡那個小子,你們那個破爛樂隊,我一個都不會放……」
他話未說完,謝軒銘放下季升,一瞬越過人群阻攔,猛地卡著趙文華脖子把人摁倒在地。
他手勁很大,能掐死人的力度。
呼吸被剝奪,趙文華發出鴨子般痛苦恐懼的叫喊,周邊人驚愕後涌過來,七手八腳想阻止謝軒銘的暴行。
但無論他們拳打腳踢還是攔腰後拽,謝軒銘都紋絲不動。
趙文華感覺自己要窒息了,他眼白翻出,喉嚨發出待宰豬犬般絕望咕嚕聲。
恍惚中,他聽見身上少年陰沉開口。
「我房子裡有一條麻繩……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我不想活,也意味著我不要命……你要真敢做什麼,我會在上橫樑前先勒斷你的喉嚨……你要是不怕死,儘管動手。」
謝軒銘放完狠話,起身,三兩下甩開旁人。
圍觀者猶豫著瑟縮,不敢上去扶趙文華,更不敢阻撓謝軒銘。
他們眼睜睜看著謝軒銘一步步走回沙發邊,扛起季升,離開了包廂。
回程的路比在包廂脫身更難些,老城區街道狹窄,計程車開不進來,謝軒銘只能背著季升,一瘸一拐往出租屋走。
打架哪有不受傷的,謝軒銘腰上、肩上、腿上都重重挨了幾下,此刻傷口抽搐地疼。
然而他卻無心在意身上到底有多少傷口,只咬牙一步步往前走。
不幸中的萬幸是,季升中的只是迷藥,不是什麼別的東西。
如果趙文華再壞些,下毒品或者其他藥物……
謝軒銘不敢想,打住思緒。
藥效來的狠去得也快,走到半程,季升眼皮動下,發出低低呻吟。
謝軒銘步伐一頓,試探:「季哥?你醒了嗎,感覺怎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季升低低嘟囔幾句,他醒得不徹底,腦袋昏沉意識飄忽,一時半會消化不了謝軒銘一連串問題。
「頭好暈……」他睜著迷茫的眼,「小謝?你為什麼有六個耳朵?」
看樣子是沒醒全,謝軒銘粗糙解釋:「你喝醉了。」
「哦。是嗎?」季升茫然,「那六耳獼猴也會喝醉嗎?」
超出常識的問題,謝軒銘沉默一會兒,「六耳獼猴不喝酒。」
「哦……酒……嫦娥和豬八戒能長久嗎?」
「……」
「他們好像沒在一起過。」
「你喜歡大象嗎?」
「……一般。」
喝了酒又被灌了迷藥的季升很顯然大腦不清醒,在謝軒銘背上哼唧著扯東扯西。
他的問題大都很讓人摸不著頭腦,但謝軒銘還是努力一一回答。
月上樹梢,季升打個酒嗝,繼續發問:
「小謝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不知道。」
「說嘛說嘛,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