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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要完。
兩個鼓手沒辦法撐起一場合格的樂隊演出。
至少得有一個旋律站出來。
白飛想得沒錯。
兩個鼓手確實不行。
但一個鼓手,一個鼓手兼主唱可以。
白飛驚愕看見,身側不遠處的季升湊近麥克,在維持鼓聲節奏穩定的情況下,清亮唱出主唱部分。
季洄有一口好嗓子,平日說話柔和軟糯,帶著些天生的撒嬌尾音,如今唱起歌來,那柔軟的口吻就變成了咬字里一個個小鉤子,釣得觀眾心痒痒,不住伸長脖子,看是哪位美人在遮面輕吟。
白飛愣了,觀眾驚了,王鵬鵬都忍不住愕然回頭。
主唱加鼓手。
這個新奇的配置讓人無不挑眉驚異,而季升完整穩定的展示則完美回應了他們的質疑。
白飛三四次想抬起手,防備著季升因為兼顧敲唱而出現疏忽。
但他最後都垂下了手臂。
沒有必要墊音,唱和敲,季昇平衡得很好,完成得毫無瑕疵。
他從容不迫,仿佛不在救場,而在完成一次屬於自己的演唱會。
觀眾席前排,幼教站姐手抖著摁下快門,照片定格里的少年,面容久遠地熟悉。
數年前也有這麼個清瘦的身影,鼓槌飛舞,放聲歌唱。
他的聲音比眼前少年低沉,五官比少年英挺,鼓聲更透著不同於克制的暴戾與自由。
他們是那麼不同。
青年是泥潭裡渾身傷痛的狼,少年是金絲巧籠中乖巧精緻的雀。
但他們又是那麼的相似。
他們眼角都存有上帝垂愛吻下的黑,惡魔詛咒般邪性勾人。
他們眼底都覆蓋著火山岩般熾熱的堅硬,複雜的紋路下的熱情自由將永久不熄。
作者有話說:
下章修羅場(激動地搓手手
第30章
後台,VIP休息室。
盛空知坐在扶手椅里,閉目養神。
邊上兩個化妝師竊竊:「他睡著了嗎?」
「可能吧,不是壓軸節目嗎,還有一個多小時呢……」
「現在到哪個節目了?」
「現在?」
化妝師們抬頭,將牆上電視打開,熒幕正在轉播現場,鏡頭中少年鼓槌飛舞,聲音清亮動聽。
化妝師們一下忘了言語,被吸引進鼓手的表演中。
她們身後,盛空知聞聲睜眼,一雙眸帶著滿目的不可置信,猝然看向屏幕。
「季洄」第一次登上大舞台的演出,不說完美收官,總算也沒砸了場子。
但顯然不是所有人都對這個結果滿意。
「你故意的!你有意讓我出醜難堪,是不是?!」一下場,王鵬鵬一把揪起季升領子,喘著粗氣狠狠質問。
「我只是補齊空缺。」季升冷靜說,「觀眾花錢不是為了看默劇。你因為各種原因開不了口,我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唱得不好還請多包涵,畢竟我本職工作是鼓手,唱歌只是為了補齊別人的失誤。」
「你!」王鵬鵬面色漲紅,咆哮道,「你個給錢就能睡的男婊子,窮人區出來的土農民。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出去就能封殺你!哪怕你一個個金主去哀求,都他媽上不了台。」
季升唇角一動,冷眼旁觀他無能狂怒。
王鵬鵬被他的嘲諷激怒,抬手就要打上去。
白飛眼疾手快攔下他的拳頭,怒道:「瘋夠了沒有?自己失誤還有臉罵做得好的人。再說了,你那些不入流的人脈能跟謝軒銘碰?」
一聽謝軒銘的名字,王鵬鵬的怒意如冰層遇火,迅速消融了。
表演拉跨,只是丟面,仗著他身後的資本,公司最多少給他接點工作,連指責都不會有。
得罪了謝軒銘,那便沒人護得住他了。
謝軒銘可一向是打人不看背景的。
王鵬鵬胸口劇烈起伏,覺得季升唇角那抹弧度,除去可恨,還愈發可怖了起來。
他狠狠甩開季升,甩下句挽尊必備的「你給我等著」,轉身走了。
兩個跟班也隨之而去。
王鵬鵬走後,白飛表情一松,轉頭和季升說:「剛才謝謝了,沒你的話演出怕是要出大醜。」
「沒事。」季升整理下衣領,「也謝謝你,兩次幫我說話。」
「嗐。」白飛聳肩,「這幾個人我早看不順眼,借著你出幾口惡氣,也算為我自己說話了。」
季升笑下。
「我還有個採訪,趕著去,下次有機會合作。」白飛看一眼表,「你的鼓打得真不錯,歌唱的也好,不該被埋沒了。回見。」
「謝謝誇獎了。」季升揮手,「再見。」
送走白飛,季升鬆口氣,揉揉手腕。
兼顧唱和打對於季洄的身體來說還是有些勉強了,到後面甚至出現了缺氧現象,好在預錄斷時已經是節目中後段,要唱的詞沒剩幾句,季升這才能做到無失誤地完成了表演。
不過。
就這麼幾句詞,難度還不大,王鵬鵬都唱不好。
季升暗想。
這業務能力也真是差到天邊去了。
季升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往前走著,沒注意到遠方一人神色焦急地大步向他衝來。
直到肩膀被猛然抓住,季升才不明所以地抬頭。
「小升?」入眼的盛空知滿臉震驚,嘴唇顫抖著,「是小升吧,你還活著啊,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