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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家有房,有錢,日子過得舒舒坦坦,但兄妹一場的,你忍心看我們受一輩子的苦遭一輩子的窮嗎?」
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場景出現在眼前,俞悅桐這一刻才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重生了重生到二十五年前、末世還沒來的時候!
上輩子,姑且稱為上輩子,這群人也這麼來鬧過。為的就是老家的拆遷款。
俞悅桐家的房子沒有爭議,這是俞爸爸和俞媽媽辛苦了一輩子的房子。
但俞悅桐爺爺奶奶的房子就很有爭議了。
俞爺爺和俞奶奶總共五個孩子,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俞爸爸是老大,這麼多年都是俞爸爸負責贍養老人的。
包括老房子,也是俞爸爸出錢新建裝修的。為了給兩個老人住得舒心,老房子是推倒重建的,十幾年前俞家老三也就是俞悅桐大姑的丈夫沒了,帶著才幾歲的孩子回娘家住,俞爸爸乾脆起了六層樓,父母兄弟一家一層,加上一樓給父母的裝修家電,一共花了六十萬。因為這事,他們自己在市裡的房子都差一點斷供,還欠下了債。
這次拆遷,不僅僅是俞悅桐家拆遷,老房子也正好被劃入了拆遷範圍,因為蓋的樓高,雖然是農村不值錢的宅基地,但也能拆出兩百萬,加上幾畝地和人口安置費,一共有兩百三十萬。
這群人就是為了這兩百三十萬來的。
照理說,俞爸爸是該占大頭的,雖然老家的宅基地人人有份,但俞爸爸是老大,父母贍養的事情他在做,生活費、醫藥費過年過節的紅包,都是他們家出的,其他幾家不找老人補貼都算好的。
當初蓋房子,也只有俞悅桐一家出錢,其他幾個兄弟沒說攤,俞爸爸也就沒好意思要錢。
蓋房子出錢的時候,他們沒表示,拆遷分錢的時候,一個個就很有話說了。
俞二叔的意思是,兄弟五個就俞爸爸日子過得最好,他們家已經能拆分錢了,老家的房子就別摻和了。按他的想法,是和弟弟一人一半,兩個姐姐不參與分錢。但是為了拉攏兩個妹妹,他願意「大方」地把錢分成三分,他一份,弟弟一份,兩個妹妹平分剩下的一份。
俞三叔雖然覺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兩個妹妹不該分,但又眼饞大哥那一份,衡量之下咬咬牙答應給兩個妹妹一部分。
俞大姑不是好惹的,就算不說,她也是要一定要鬧著多分一點錢的。
俞小姑本來還覺得大哥不容易,老家房子是他蓋的,父母是他照顧的,就算全給他也是應該的,但是被哥哥姐姐這麼一說,幾十萬的錢放在眼前,她也忍不住了。
於是四家帶上俞家老頭老太太就擠到俞悅桐家裡「分家產」了。
「大哥,子陽馬上就要上大學了,他的學費都還沒著落呢!子陽他爸當初怎麼死的你忘了?他爸才死十年,就沒人記得了?!他爸呀,你命苦啊!唯一的兒子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啊!」
俞二叔一搭一唱地說著:「大哥,子陽他爸要不是為了救大嫂,子陽也不能小小年紀就沒了爸,佳文也不至於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妹夫救了大嫂一命,咱們俞家人可不能這麼忘恩負義!」
雖然經歷過一次,但俞悅桐還是被這群人的不要臉氣得翻白眼。
上輩子她沒忍住,和叔叔姑姑們吵了起來,然後就因為「小輩」的身份被罵慘了。
大姑父死得的確是挺慘的,但那也是他自己作的。俞大姑父喝醉了酒和俞三叔拿著酒瓶子打了起來,老家的房子就在河邊,俞媽媽上去拉架,俞大姑父那個混不吝的還要打俞媽媽。
俞悅桐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初生牛犢不怕虎,舉著掃把就衝上去跟大姑父幹仗了。
大姑父在家裡橫慣了,老婆也是照打不誤的,成年男人的力氣不是一個十歲小女孩能抵抗的,即便是喝醉了也一樣!一把就把俞悅桐推河裡了。
大冬天水冷得要死,俞悅桐不會游泳,冬天-衣服又厚重,還來不及撲騰幾下,衣服一吸水就沉下去了。
俞媽媽同樣不會游泳,但本能讓她尖叫著想要下河救閨女,俞三叔被尖叫聲一嚇,清醒了一點,連忙攔住要下河的大嫂。
俞媽媽生俞悅桐的時候長胖了,生完孩子後減不下來,她要是下去了,就是兩條命了。
「悅悅!悅悅!我的悅悅!啊啊啊——」俞媽媽瘋了一樣捶打著俞三叔,「她是你親侄女啊!你下去!你下去救她啊!!」
俞三叔會游泳,但他不敢,喝醉的人下河了還能活著回來嗎?他不確定。
就是這麼一猶豫的功夫,河面上已經連氣泡也看不見了。
俞媽媽瘋了一樣掙脫開俞三叔跳下了河,完全忘記自己不會游泳的母親在這一刻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劃拉著沖向女兒。
但奇蹟就是這麼短暫,俞媽媽嗆水後撲騰兩下也沉了下去。
「悅悅?大嫂?」
俞大姑父和俞三叔被風一吹,酒也醒了,畢竟是血親,到底還是下了河。
喝醉了在屋裡醒酒的俞爸爸像是被什麼驅使著,突然醒了過來,迷迷瞪瞪地去上廁所時聽到屋外的叫喊聲和哭聲,跑出去一看,就看到他的老婆孩子在河裡泡著。
「悅悅!慧芳!這是怎麼啦!」
俞三叔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大喊道:「哥!快來!我要沒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