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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傳來濃濃的血腥味。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潮濕泥土氣味夾雜著揮之不去的淡淡血腥氣。
原本17名玩家,如今在場只剩下6人。而他們卻還沒找到跟新娘有關的線索,離開副本遙遙無望。
以至於今天倖存下來的人,根本沒時間劫後餘生。
大家彼此對視一眼,便沉默著進入自己的房間。
海瑤瑤和許清淮沒有回房間休息,而是準備出去找線索。
時間已近傍晚。與想像中不同,晚上的小河村沒有白天的殘忍可怖,頭頂甚至有一片閃爍的星空。
身邊偶爾傳來蟋蟀蛙聲,海瑤瑤晃蕩著胳膊,好奇地說:「你覺得新娘會藏在井裡嗎?」
許清淮拉住她晃蕩的手,一起慢悠悠走在路上:「小河村不大,新娘如果還活著,便應該是藏在某個隱蔽的地方。」
這還是他們從海瑤瑤今天無意中一句話得到的提醒,水井中有著打水的木桶,能夠承重沈銀安一個大男人,想必也能藏匿新娘。
兩人第一去的便是小紅家中,畢竟在小河村中小紅似乎是唯一想要幫助新娘逃跑的人。
兩人到小紅家後,當然不會傻乎乎地敲門。
海瑤瑤站在牆外,看許清淮熟練地翻身上牆,忍不住感嘆說:「許清淮,你現在好像隔壁翻牆的老王哦。」
許清淮他從牆上伸手,拉著海瑤瑤上來,氣笑了:「那你是什麼?」
海瑤瑤拉住他的手往上爬,理直氣壯地說:「我當然是你的小女朋友啦。」
兩人跳下院子的動作很輕,並沒有驚動屋內的人。他們直直朝著院中走去,出乎意料的卻是並沒有在井中找到人。海瑤瑤拉起井繩,卻發現木桶中空無一人。
然而木桶中卻有股說不明的腥臭氣味,像血,又像是魚肉腐爛的氣味。
她微微蹙眉,伸頭看向井中。然而天色已晚,井中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海瑤瑤轉過頭,便見許清淮挽起襯衫衣袖。
她瞪大眼睛,兩人對視一眼,對方摸了摸她的頭,笑了一下,然後拉著井繩跳了下去。
海瑤瑤趴在井邊,莫名有些緊張。
井裡的木桶中雖然沒有藏人,但大概也有問題,否則不會有那種奇怪的味道。
許清淮進入井裡便沒了聲音,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終於傳來了動靜。
他順著繩子爬上來,身上滿是水跡,黑色髮絲濕漉漉的垂落鬢角。
許清淮一眼看見海瑤瑤,言簡意賅:「新娘在下面。」
出水的動靜不算小,井中時不時有聲音傳來,屋內有人起身,應當是小紅哥哥被驚醒。
許清淮拉著海瑤瑤往外走,說道:「她已經不是人了,和那些河怪鮫人沒有差別。」
海瑤瑤瞬間領悟:「所以小紅才會把她藏在井裡?」
許清淮停頓一瞬,語氣微妙地說:「不是藏,是養。」
「我下去時,新娘被綁在井裡。她的兩隻胳膊已經沒了……身上有許多傷口,應該是被割了肉。」
「井裡有很多屍體骨頭,應該是小紅用來投餵新娘的食物。」
海瑤瑤瞪大眼,臉色頓時很難看。
難怪之前自己會聞到那股腐肉糜爛的臭味,現在想來應該便是那些屍體。
儘管許清淮用詞委婉,海瑤瑤還是能想像到那副場景。
她的心中忽然有一種說不清的粘膩噁心感???,不知是因為這駭人的場景,還是人性中的不堪。
她仍然記得小紅的模樣,那種積極樂觀,燦爛陽光的笑容。
儘管對方故意害死了許多玩家,海瑤瑤也依然認為對方是為了保護新娘,是雙方陣營不同。
但故事被拉開帷幕,身處其中的所有人似乎都噁心透頂。
此刻兩人已經來到小紅家外,站在牆下。海瑤瑤大概猜到小紅應當是吃了新娘的肉,才會在被丟進水後變成河怪的模樣
至於為什麼新娘如今一副河怪還會吃人的狀態,海瑤瑤已經不想再深究了。或許對方和小紅一樣吃了河怪肉,又或許是新娘本身便有河怪的血脈,婚禮本來便是為河怪舉辦的某種儀式。
但無論是哪種結果,都改變不了小河村是個吃人的地方的事實。
河怪吃人,人也吃人。
海瑤瑤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抑,她說:「許清淮,我想回家了。」
許清淮轉眸看向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海瑤瑤便深吸一口氣,詢問說:「我們現在去找村長吧?」
她現在已經不想研究新娘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她到底是自己躲起來了,還是被小紅關起來了。
海瑤瑤只想結束這個處處吃人的副本。
她從前聽許清淮說,在遊戲中久待後正常人也會變瘋,那時她沒講這句話放心上。現在才發現即使是樂觀積極如自己,也會難免受影響。
許清淮也看見了她眉眼間的煩躁,聞言拉住她的手,放柔語氣說:「好,我們現在就走。」
兩人不再說話,安靜朝村長的家方向走去。
路上大約是海瑤瑤心情太過低落,在少女怔愣茫然的目光中,許清淮忽然停下腳步,說:「今天是我生日。」
海瑤瑤猝不及防,瞪大眼:「什麼?真的嗎?你為什麼沒有跟我說啊?」
許清淮故意忽略她一連串的問題。他伸手指向頭頂的天空,溫聲打趣說:「所以請海瑤瑤小姐不要再低頭生悶氣,抬頭看看天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