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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顧長安停頓許久都沒有發誓。
這時候村里人便說:「長安,我們都相信你的話。」
林三寶怒了,「既是真話,為何不敢發誓?」
村里不少人都開始著急了,就想著讓他快些堵住林三寶的口。
林蘇葉自然是不擔心顧長安說出真相的,只是她先前為了讓虎頭一家不好受,撒了個謊,情理上她也占理,只是往後行事怕是不太方便。
她看著顧長安。
只聽他說:「那日,我是撒了個謊。」
林蘇葉皺了皺眉,心裡頭說不上來的失落。
可隨後,只見他深吸一口氣,道:「我當日撒謊,只是想著,大家都是鄉親,沒必要鬧得太難看,當日我看得清楚,是虎頭想要推他姐姐下水,不過被發現了,她躲了一下,虎頭自己就掉了下去。」
「林蘇葉猶豫片刻便跳下水救人,只是她水性不好,勉強只能自保,我便下去將人撈上來。」
他看向林三寶時,眼神堅定,最後發誓:「我顧長安發誓,若今日有半句謊言,永生永世都考不上科舉。」
林蘇葉連忙道:「你可別亂發誓。」
她覺得,顧長安幫自己是情分,不幫是本分,畢竟古代人都信命,根本就不敢隨意發誓。
如今他被逼著發這個誓,萬一真的……
那可是一輩子的前途。
顧長安小聲道:「沒事的。」
林蘇葉莫名的生出來一團火氣,也不知道是生自己當初拉他下水的氣,還是生林三寶的氣。
她看著林三寶,怒道:「都說了他不會騙人!虎頭他現在昏迷過去,自食惡果,我不做計較,現在說說,你為何半夜闖入我家?是想對我下殺手,還是為了別的?」
也好,說什麼進賊?
直接說他為了報復想過來殺自己。
羅月桂心裡頭也老不是滋味了,看著顧長安清清秀秀的一個少年郎,竟然被逼著發這種毒誓。
她道:「若是給不出一個說法,我們明日便帶你去見官。」
一聽要見官,林三寶直接癱軟在地上,連忙討饒,「我不是來殺大丫的,我平日裡混帳了些,可哪敢動手殺人啊?」
接著眾人都聞到了一股子騷味,這林三寶竟是當著眾人的面,被嚇得尿褲子。
林庚生道:「虎頭想害我閨女不成,又栽贓的事情,也絕對不能輕易揭過,沒得我們一家勤勤懇懇過日子,還天天擔心有人要害咱們。」
這時候,村長上前一步,正欲說什麼,哪知道林族長站出來了。
他搶先一步道:「這事兒,也算是我們林家的事情,我會給你們家一個交代。」
林蘇葉皺了皺眉,這就把這事兒當成族裡的事了?
林庚生也聽出了不對味來。
他們一家三口最近沒少聊村裡的基本情況。
這林族長,說起來算時林庚生的大堂哥,關係不算很好,可也不差。
都是一個姓的,又是沾親帶故,罰的力度,怕是不夠,
林庚生道:「族長,咱們一家分家時可就說清楚了,我們不僅是分家,還在斷絕關係的文書上摁了手印,與他家可再無半點關係,可不能簡單的用族規輕飄飄的帶過去。」
林春生也幫腔,「族長,這事還是交由村里人處置吧,虎頭小小年紀,作惡多端,沒準就是被他奶和媽給教壞的,您若是再包庇,若是他家再做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咱們林姓一家在旁人面前可怎麼能抬得起頭來?」
徐老漢也道:「這事不給個說法,我往後也不做林家的生意了,瞧人家好好一姑娘,被欺負成啥樣了?」
林族長這回是進退兩難。
村長道:「林家孫子作惡多端,先是拿石頭砸他姐姐的頭,又是想將人推下水,想來林三寶這深更半夜的去庚生家,也沒安好心,按理說,這一家子,是得被逐出村子的,不然誰還敢與他做鄉親?今日是庚生家,明天便不知道是誰家了。」
村長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逐出村子,這處罰是相當的重了。
家裡的田產是帶不走的,只能賣掉,往後可不一定能買到了。
附近幾個村子是沒辦法去了,這樣的名聲,誰敢收留?
若是走遠一些,且不說路上會遇到什麼危險,就算安全走到了遠一些的村子,沒有同族幫扶,日子也是不好過。
這年頭,村里人都排外,沒點家底子,一家子還真難在別的村子裡站穩腳跟。
林三寶跪在地上,鼻涕眼淚都混作一團,「村長,您大人有大量,虎頭年紀小不懂事,這不是沒有害成麼?還有今日,我不是來要大丫命的,我只是想過來瞧瞧,這草紙和皂豆是怎麼做的,我真沒有想害她性命啊!」
這時候,村長道:「那便是來當賊的。」
林三寶當真是無話可說。
村長便說:「我也不將事情做得那麼絕,總得給個改過的機會,這件事兒說到底還是你們林家的事兒,還是林族長做個決斷吧,但,這事情也關係到咱們榕樹村這幾十戶人家,處置的法子,得讓大夥都滿意。」
林族長當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原本是想著林蘇葉一家沒受到什麼實質的傷害,雖說簽了文書,到底還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總不能處罰得太過。